小巴蒂帶着面具站在食死徒的隊伍裡,他聽着前方阿萊特的話,不由舔了舔嘴角。
敢情今天她帶他們這群新人過來是來征兵的啊。
不過這個兵就很有意思了,征的是軍團的兵,至于食死徒的隊伍不僅需要重重考察,還需要強大的實力才能成為伏地魔的親信。
當然,許多純血家族的成員加入并沒有這麼多的障礙。
所以說,食死徒的隊伍也很龐大,各種勢力盤踞交錯。食死徒大概分為三種情況:一種是老派食死徒,從伏地魔早年時候就緊随其後,另一種就是老派食死徒拉來的親屬或是推薦的有能之士,這是純血們鞏固家族地位,表忠心的有效手段。例如,簡作為家族繼承人,就要随叔叔的腳步加入食死徒,而斯内普就是被盧修斯馬爾福推薦加入的。
最後一種就是身後沒有家族支持,僅憑個人實力加入,這類人往往對強大的力量有着執着的追求,例如小巴蒂克勞奇。
阿萊特說完。突然,不知道從哪個門洞裡鑽出來一個衣衫褴褛的巫師:“管飯嗎?”他問站在最前面的阿萊特。
此話一出,身後的食死徒們哈哈大笑。
阿萊特沒笑,她掀了掀眼皮,打量了一番對面的男巫:二十出頭,臉上一道黑一道白的,手裡握着的魔杖看起來很舊了,似乎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看得出,這個年輕的男巫生活窘迫。
“隻要你有實力。”
“怎樣加入?”男巫點了點頭。
阿萊特挑了挑眉。
“跟我們走。”
衣衫褴褛的巫師毫不猶豫地走到了阿萊特的旁邊,小巴蒂克勞奇站在人群中看着巫師的站位挑起了一邊眉毛,他好整以暇地抱着雙臂看戲。
有巫師想要上去提醒,被克勞奇拉住了。
阿萊特睨了眼旁邊這位陌生的巫師,沒什麼表情,領着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回去了。
食死徒們陸陸續續離開了,阿萊特領着貧窮的男巫幻影移形到小漢格頓,村子裡的燈火還燃着,村口放着一棵小小的聖誕樹,上面挂了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山坡上,旁邊坐落着一幢漂亮氣派的大宅子。
阿萊特側頭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查理……”
“姓什麼?”
男人的聲音含糊不清,嘟嘟囔囔的,可身旁的阿萊特卻聽得十分清楚:“福利?”
她挑眉掃了眼身旁的青年,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棕發棕眼,眉骨很高,眼睛深邃有神:“你和福利家族什麼關系?”
但凡能夠和純血家族沾親帶故的,都不會落得這般模樣,即使是最窘迫的純血也會擁有一家門面來維持生計。
查理看了眼阿萊特,正常人對于這個問題會感覺到或多或少的冒犯,他卻面無表情,連聲音都平淡到毫無起伏:“私生子。”
阿萊特挑了挑眉,了然于心。她領着查理來到了裡德爾府。
阿萊特點了點魔杖,前門‘咯吱’一聲開了,查理跟在阿萊特的身後,冬日的暖陽透過大直棂窗照進屋子裡,前廳的角落裡結着厚厚的蜘蛛網,桌椅上落着一層薄薄的灰塵。
查理站在結滿蜘蛛網的壁爐旁,透過窗子能夠隐約看到山坡下的那片教堂墓地。修女們三三兩兩走出教堂,每個人都神采奕奕,教堂裡不少人進進出出。
阿萊特将查理帶進了主卧,她敲了敲門。
“進來。”房間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緊接着下一秒,門自己緩緩打開。
查理在走廊外等候,阿萊特走進主卧,男人坐在主桌旁,手裡握着羽毛筆,正在處理着什麼文件。
“大人。”
伏地魔停下筆,擡起頭,他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阿萊特:“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大部分的人都在觀望……但是有一個……”
“我覺得,我們應該展現一下實力,比如……這樣,讓他們清楚地認識到食死徒的力量和大人您的偉大領導……”
伏地魔擰了擰眉,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而是提起了另一個毫不相幹的話題:“你給鄧布利多送聖誕禮物了嗎?”
阿萊特微微一愣:“還沒……”
“他喜歡你,趁他現在還不知道你的身份,獲取他的信任,知道了嗎?”伏地魔的食指微微彎曲,輕輕叩擊了兩下桌面,帶着領導者一貫命令的口吻說道。
阿萊特抿唇沉默了幾秒鐘,才緩緩開口,聲音艱澀。
“好……”
……
查理在走廊裡等了一會兒,阿萊特才從主卧出來,她手裡拿着一把石頭鑰匙遞給了查理:“這是門鑰匙,你應該會用吧?摸兩下石頭中間的那個圖案……同時這也是你所在的軍團編号的标識,拿着這個就可以進去了。軍團的負責人會安排你的吃住。”
“軍團?”
“就是食死徒的編外人員。”
“為什麼不能加入食死徒?”查理福利好奇問道。
“表現優異,是可以晉升的。像你這樣的出身,想加入食死徒,就得一步步爬上來,沒有那麼多捷徑可走。”阿萊特冷漠地回答道。
“哦。”查理點了點頭,小心地接過門鑰匙,他走出裡德爾府,回去的時候阿萊特并沒有和他一起。
村莊的四周都用星星小燈裝飾着,查理可以想象到這裡到了晚上有多麼美麗浪漫,這麼想着,他突然轉頭看了眼身後的裡德爾府。
透過窗戶,他看到阿萊特在屋子裡揮舞着魔杖,緊接着一陣柔和的白光。下一秒,一棵小巧精緻的聖誕樹立在了窗戶邊上,女人走到聖誕樹旁邊,微微低下頭,耳邊垂落着碎發。
即使她帶着面具,查理也好像看到了她臉上恬淡地笑意,那雙藍色的眸子專注地看着身旁的聖誕樹,就像是一汪融化銀輝的春水,藏着說不出的羞怯和溫柔。
阿萊特會的家務魔法并不多,她擺了擺魔杖:一把掃帚開始打掃起房子地闆上的灰塵和牆角邊厚厚的蜘蛛網;抹布們擦拭着玻璃窗、桌子、壁櫥、地闆……力圖把它們擦的閃閃發亮;幾隻趴在網上的蜘蛛飛了起來,有的還很抗拒,它們變成了一條條墨綠色、墨藍色的緞帶裝飾着前廳。
日薄西山,阿萊特将原本破敗的裡德爾府收拾幹淨,花園裡的雜草也不見了,就連花園後的鐵栅欄也被抹布擦得锃亮。
阿萊特失落地看了眼主卧緊閉的門——伏地魔一直在裡面呆着。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從16歲的他到現在的他,滿懷期待地希望這個人可以看到她,可他的餘光裡從來都不是這些東西,甚至于他而言,少女的這些绮思觸手可得,不足為奇。
裡德爾府的門緩緩關上了,帶着面具的女人漸漸消失在山坡…
晚上,星星的燈光點亮,連接着一幢幢民居,串起了一整個村莊,教堂裡也燈火通明,這顯得教堂墓地在夜裡變得更加幽暗靜谧,就像是被光遺忘到人間的星星,安安靜靜地矗立在黑暗的角落。
男人走出了卧室,前廳被收拾得幹淨整潔,和之前的樣子大相徑庭,角落裡還蹲着一棵小巧玲珑的聖誕樹,聖誕樹上環繞着小彩燈和金色的鈴铛,星星點點的藍色小花布滿整棵樹,上面挂着精緻的賀卡,聖誕樹下放着一盒禮物。
伏地魔伸出手,蒼白細長的手指夾住了聖誕樹上的賀卡,上面寫着流利漂亮的花體:
希望大人能夠得償所願。
阿萊特。
男人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垂下眼睛後的長睫都沒有顫動半分,他抖了抖魔杖,禮盒打開了——裡面躺着一塊造價高昂,成色上好的魔法水晶。
一排排十字架沐浴着清冷的月輝,那雕刻的碑文在夜裡無聲地訴說着死者前世的過往,遙遙的,教堂的頌歌傳到了這塊寂寥之地,唯有晚風和微微抖動的螢火蟲在平安夜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