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剛躺到自己的床上,布萊克夫人就敲了敲門。
他連忙抖了抖被子,将床被收拾得淩亂,然後躺在床上,咳了咳嗓子:“請進。”
布萊克夫人推開門,看着自己的兒子,面色不改:“你和艾凡小姐是怎麼想的?”
“媽媽,我們都覺得兩家的聯姻很合适。”
“很好,雷爾。千萬不要像你那個純血叛徒哥哥一樣,和一群雜種交流,更不要像你那個沒有出息的堂姐,簡直就是布萊克家族的恥辱。永遠的,恥辱!”沃爾布加越說越激動,整個臉都漲紅起來。
*
灰暗的天空上劃過一道弧線,布賴恩叼着信飛快地竄進艾凡祖宅裡,阿萊特揉了揉惺忪的眼,拆開信。
是雷古勒斯的信。
親愛的阿萊特:
收到你的來信了,我和母親已經說了,到時候你就能在包廂上看到我了。
雷古勒斯。
“親愛的,快點兒吃完飯,換身麻瓜的衣服。”艾凡夫人啰啰嗦嗦地走到卧室裡,拿出一件灰藍色的镂花長裙。
“看這身怎麼樣,阿萊?”
“很好看,媽媽,很适合你。”
“西裡爾?”
“哦,親愛的你穿什麼都好看。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幫我把這個領帶松一松啊。”艾琳娜連忙上前幫他把黑色的領結松了松。
西裡爾扯了扯領帶,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看起來像麻瓜裡的精英。
“阿萊,你的衣服找好了嗎?”
“找好了媽媽。”
地平線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灰綠色,顯示着黎明正在漸漸到來。成千上萬的巫師都在趕去觀看魁地奇比賽的事——
要知道魁地奇世界杯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艾凡一家通過花園裡的門鑰匙來到一大片荒涼的,霧氣迷蒙的沼澤地。
在他們前面,站着兩個陰沉着臉的巫師,其中一個拿着一塊大金表,另一個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兩人都打扮成了麻瓜的樣子,可是太不在行: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半新的粗花呢西服,下面卻穿着一雙長及大腿的高筒橡皮套鞋;他的同事穿着蘇格蘭男人穿的那種褶裥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風。
“你好,艾凡先生。”巴茲爾殷勤地上前和艾凡夫婦打了聲招呼,連忙拿出羊皮紙:“請等一下,我找一找你們的營地在哪裡?哦……是這兒,和布萊克家挨在一起,走過去大約四分之一英裡,第一片營地。場地管理員……嗯…這兒!是查爾曼先生。”
“謝謝,巴茲爾。”艾凡一家漸漸朝着巴茲爾指的方向走去。
穿過荒無人煙的沼澤地,濃霧中幾乎什麼也看不見。走了大約二十分鐘,漸漸地眼前出現了一扇門,然後是一座小石屋。石屋後面是成千上百個奇形怪狀的帳篷,它們順着大片場地的緩坡往上,那片場地一直伸向地平線上一片樹林。艾凡一家朝石屋的門走去。
門口站着一個男人,正在眺望那些帳篷。那人一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就轉過頭來看着他們。
“是查爾曼先生嗎?”
“是的,艾凡先生。這是你們預定的魔法帳篷。”
“謝謝。”艾凡先生付了錢。男人帶着他們費力地走在薄霧籠罩的營地上,從兩排長長的帳篷間穿過。大多數帳篷看上去沒什麼特殊,顯然,它們的主人費了心思,盡可能把它們弄得和麻瓜的帳篷一樣,可是有的一不小心做過了頭,畫蛇添足地加上了煙囪、拉鈴繩或風向标,弄得不倫不類。
不過,最後一片營地很多帳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在營地中央,有一個帳篷特别顯眼。它十分鋪張地用了大量的銀綠綢緞,富麗堂皇,簡直像個小小的宮殿,入口處還拴着一隻活孔雀。再前面一點,他們又看見一個帳篷搭成四層高樓的形狀,旁邊還有幾個角樓,帳篷頂上立着一個不大的徽章,上面是兩隻大黑狗,最下面寫着一行字。再往那邊,還有一個帳篷的門前帶有一個花園,裡面鳥澡盆、日冕儀、噴泉等樣樣俱全。
查爾曼先生指了指那個有花園的帳篷:“哈,那個就是你們的帳篷了。”
帳篷頂上五朵薔薇的家徽熠熠生輝,最底下藍綠色的緞帶上清晰地印着一行法語“sang pur et éterne”(純血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