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花香安撫平靜的衆人,好像一瞬間都清醒過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其中大部分都是女性。阿萊特低頭嗅了嗅手裡的玫瑰花。
“現在,”盧多·巴格曼的聲音如洪鐘一般響起,“請把魔杖舉向空中……歡迎愛爾蘭國家隊的吉祥物!”
随着話語落下,衆人看到空中一架巨大的綠色豎琴浮在半空中,魔法豎琴自動演奏着,美妙的旋律飄蕩在賽場中央,而後一百多個媚娃混血在賽場上跳起了舞。
她們的頭發盡管沒有真正的媚娃那樣如月光般皎潔,也并非美得似人非人,可她們的美貌仍舊帶着巨大的魔力,讓在場的人都沉浸在她們的魅力中。
在場的許多純血夫人都不由皺了皺眉,成熟的紳士們保持着良好的修養,面帶微笑地觀看表演,阿萊特扭頭看了眼身旁的雷古勒斯。
頂層的包廂裡隻有雷古勒斯一位男性正襟危坐,阿萊特看他面無表情,不由挑了挑眉。
“雷古勒斯。”阿萊特叫了他一聲。
雷古勒斯仍然正襟危坐。
“雷古勒斯。”阿萊特又叫了他一聲,才發現他原來帶着耳塞,啞口失笑。
阿萊特正要開玩笑問布萊克,遠遠地就看到安德魯沙菲克朝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睛。
她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雷古勒斯急忙摘下耳塞,下一秒阿萊特把頭湊過來:“我說你怎麼正襟危坐,絲毫不受影響呢。”吐氣如蘭,話語卻讓面前的青年一陣羞赧。
另一邊。
一看到混血媚娃們一出場,西裡斯就吹了一陣響亮的口哨,另一邊的萊姆斯也不由露出微笑。詹姆正拍手叫好也要來個口哨,遠遠地就看到伊萬斯走了過來,連忙安分地坐了下去。瑪麗指着詹姆,捂着嘴忍不住一陣發笑。
彼得佩迪魯陶醉其中,正躍躍欲試準備跳下去,要和她們一起跳舞,被詹姆一直拖着。
“哈哈哈,尖頭叉子,你就讓小矮星跳吧。”
西裡斯撥了撥頭發。
媚娃們退場了,人們激動地吼叫着,緊接着豎琴停了,佩迪魯才聽到詹姆的阻攔聲,如夢初醒,此時他的一隻腳已經伸向半空中。
“現在,女士們,先生們,請熱烈歡迎——保加利亞國家魁地奇隊!我給大家介紹——斯卡洛夫。”
一個騎在飛天掃帚上的穿紅衣服的身影,從下面的一個入口處飛進賽場,他飛得太快了,簡直看不清楚。他赢得了保加利亞隊支持者們的狂熱喝彩。
……
“還有我們今天的裁判,不遠萬裡從埃及飛來的、深受擁護的國際魁地奇聯合會主席——哈桑·穆斯塔發!”
一個矮小、瘦精精的巫師穿着白金色的長袍,大步走向賽場。他頭頂隻剩下幾根稀疏的頭發,一隻銀口哨從他的胡子下面伸了出來。他一隻胳膊底下夾着一隻大木箱,另一隻胳臂底下夾着他的飛天掃帚。
阿萊特把全景望遠鏡調回到正常速度,仔細觀看穆斯塔發跨上他的飛天掃帚,一腳把木箱踢開——四隻球一下子蹿到空中:鮮紅的鬼飛球、兩隻黑色的遊走球,還有那隻很小很小、長着翅膀的金色飛賊,緊接着就消失不見了。穆斯塔發一吹口哨,也跟着那些球飛向空中。
“啊,他們出發了!”巴格曼尖叫着,“這是特洛伊!斯拉特洛夫!又傳給特洛伊!斯卡洛夫!”
“9:7,愛爾蘭隊進球!”
西裡斯用力地吹了聲口哨,盡管它很快淹沒在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
賽場上瞬息萬變,那些追球手速度快得難以想象。雷古勒斯擰了擰全景望遠鏡右側的慢速旋鈕,再按一下頂部的賽況分析鍵,望遠鏡正對的斯拉特洛夫緩緩地用木棒将遊走球擊飛出去。
雷古勒斯又拿着望遠鏡望向另一邊:幾個愛爾蘭球員緊挨在一起飛馳着,鏡頭前緩慢飄過一行紫色的文字:鷹頭進攻陣形。
如果華陽在這裡,他會把這稱作魔法界的科普彈幕。
在場的喧鬧聲震擊着阿萊特的耳膜,“斯拉特洛夫進球!”巴格曼的大嗓門吼道,全場一片歡呼喝彩,震得體育館都在顫動,“11:10,愛爾蘭隊領先!”
阿萊特也激動地笑了起來,旁邊的雷古勒斯激動地一把抱住她,阿萊特陡然瞪大雙眼。
“愛爾蘭領先了!阿萊特!”雷古勒斯沒有看到阿萊特臉上那抹紅暈。
而坐在後面的雙方父母笑着對視了一眼。
另一邊波特、盧平和佩迪魯縱情唱了起來:“愛爾蘭,愛爾蘭,愛爾蘭……”莉莉也不由激動地跳了起來,揮舞着雙手。賽場邊緣的高空上,巨大的綠色豎琴若隐若現,混血媚娃們又跳起了舞。
比賽變得更加激烈,也更加殘酷。勝負在此一舉。
保加利亞隊突然變換了隊形,每個球員之間之間不斷的變換位置,即使阿萊特用全景望遠鏡的慢動作看,也不由眼花缭亂。突然,一名球員從中間竄了出來,突破了愛爾蘭隊的陣容,為保加利亞隊進了一個球。
“糟了。”雷古勒斯拿着望遠鏡,全神貫注地觀察全場的賽況,突然皺了皺眉。一直以來,作為斯萊特林的找球手,對于魁地奇要了解的多,他看出保加利亞隊的每個隊員之間配合突然變得越來越默契,隊形變化異常靈活。
又經過緊張、激烈的十五分鐘,保加利亞隊接連又攻進十個球。他們現在以60:80領先,比賽開始變得不擇手段了。
當特洛伊胳膊底下夾着鬼飛球又一次沖向球門柱時,保加利亞的守門員佐格拉夫飛出來迎向他。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愛爾蘭觀衆中傳來一陣憤怒的喊叫,穆斯塔發吹響了一聲長長的、刺耳的口哨,愛爾蘭隊剛才犯規了。
巴格曼對吵嚷不休的觀衆們說,“啊——是的,保加利亞隊罰球!”
比賽現在達到的兇猛激烈程度,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就在愛爾蘭觀衆憤怒吼叫的時候,雷古勒斯突然注意到兩個找球手幾乎同時向下俯沖。
“他們……好像看到金色飛賊了!”
這時,有一半觀衆也注意到兩個找球手了。愛爾蘭隊的支持者們又紛紛起立,再次掀起一股綠色波浪,尖叫着給他們的找球手加油……
突然保加利亞的找球手一個加速,陡然将掃帚提了起來,停止俯沖,重新上升。另一個愛爾蘭找球手卻來不及停下掃帚,直直地撞了下去。
愛爾蘭觀衆們一陣哀嚎,艾凡先生歎息着搖了搖頭。
“等等!那個斯卡洛夫好像抓到金色飛賊了!”雷古勒斯的望遠鏡對準的正是保加利亞的找球手斯卡洛夫,他騎着掃帚,激動地高舉着左拳,指縫裡露出一道金光。
記分闆上閃動着比分,愛爾蘭:165,保加利亞:170,觀衆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究竟是怎麼回事。然後,慢慢地,保加利亞隊支持者們的議論聲越來越響,最後賽場上充斥着他們喜悅的狂喊。
“保加利亞!保加利亞!保加利亞……”
雷古勒斯歎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愛爾蘭隊的隊員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地走出賽場,保加利亞們抱在一起欣喜若狂地歡呼着,斯卡洛夫被隊員們高高地抛起,又高高地落下。
體育館内到處揮舞着旗子,保加利亞國歌從四面八方響起,那些混血媚娃一個個看上去愁眉苦臉。大大小小無數的大馬士革玫瑰再次在空中綻放,整個賽場都充滿比開幕式更加馥郁的芳香。
“保加利亞的隊員在他們吉祥物的陪伴下繞場一周,魁地奇世界杯獎杯被送到了頂層包廂!”巴格曼洪鐘般的聲音說道。
這時,一道耀眼的強光将整個頂層包廂都照亮了,使所有看台的觀衆都能看見包廂内的情況。
阿萊特眯了眯眼睛,隻見兩個氣喘籲籲的巫師擡着一隻很大的金杯進了包廂,把它遞給了保加利亞的部長……
“讓我們熱烈鼓掌,歡迎雖敗猶榮的愛爾蘭隊員們上台!”巴格曼喊道。七個吃了敗仗的愛爾蘭隊員們上樓進入了包廂。下面的觀衆紛紛鼓掌歡呼,表示對他們的贊賞。阿萊特看到無數的全景望遠鏡的鏡片朝他們這邊閃爍着。
詹姆正拿着望遠鏡觀察頂層包廂的情況,突然看到了阿萊特,他急急地戳了戳一旁正在憤憤罵人的西裡斯:“快看,艾凡。”
西裡斯的罵聲一停,拿起望遠鏡往人群裡那麼一掃,立馬就看到了阿萊特。她今天穿着一身寶藍色的長袍,冷傲如冰雪般的氣質讓她鶴立雞群,一眼就能看到她。
他的望遠鏡往旁邊移了移,當看到雷古勒斯站在阿萊特旁邊的時候,不由一愣。
“這場比賽要被人們議論好幾年啊……真沒想到保加利亞的轉折…如果比賽進行的長一些的話……”盧多巴格曼搖着頭,聲音嘶啞地說道。
另一邊許多保加利亞的支持者排着隊問盧多要錢,阿萊特看着被團團圍住的巴格曼先生微微一笑。
這時候,盧多先生好像看到了阿萊特:“艾凡小姐!”
還不等盧多巴格曼過來,雷古勒斯一把抓住阿萊特的手,帶着她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