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抿唇:“鄧布利多教授,這是我的選擇。”
“而我也相信,這不是個錯誤的選擇,不是嗎?”
鄧布利多盯着雷古勒斯那雙不閃不避的眼睛,過了會兒才緩緩點了點頭:“我尊重你的選擇,布萊克先生,希望你做的選擇是對的。”說完,他拿着一根羽毛筆,嘬了嘬墨水,在申請函上寫下了自己的姓名,代表霍格沃茨的校徽印章就此拓印在申請函的右下方。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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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山坡上,垂挂着一片白蒙蒙,不遠處坐落着高高低低的紅磚房,每一座房子之間的空隙并不算大,整個鎮子充實而擁擠。鎮子中央的廣場因此顯得空曠,廣場坐落着巨大的梅林雕像,雕像的前面是一口小噴泉,對比之下,小巧精美的噴泉愈發促狹。
廣場被裝飾得很漂亮,到處擺滿了粉色的薔薇花和黑色的玫瑰,黑與粉層層疊疊,互相渲染,不但有視覺的沖擊,而且還恰到好處。白色的鴿子在噴泉邊上啄食,微微的陽光灑在水池裡,激得噴濺的水珠散出柔緩的暈,伴着悠悠的音樂,一批又一批的賓客踏入廣場。
這場訂婚宴裡,最佳的演員就站在高高的台子上。阿萊特穿着一身紅色的魚尾裙,黑色絲綢般的長發披在耳後,陽光下那頭長發仿佛被黑漆塗染過一般,莊重而妖媚。她挽着雷古勒斯的手,一步步走上高台,站在梅林的雕像前。
阿萊特撩了撩眼皮,對面的雷古勒斯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當她垂下眼的時候,隻能看到那雙锃亮的皮鞋,和兩條瘦長瘦長的腿。
當證婚人高舉着魔杖,宣布他們的訂婚儀式時,阿萊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日頭下站的太久還是什麼,眼睛熏得酸疼。青天白日裡挂的那盤太陽,明明不灼熱,卻煌煌地晃得阿萊特發暈,忍不住地惡心,當她轉頭看到底下坐着的艾凡夫婦,那股惡心感就更加強烈了。
阿萊特強壓下喉嚨裡的黏膩感,看着面對面的雷古勒斯,他似乎察覺到什麼,以探究關切目光看向阿萊特。阿萊特輕微地搖了搖頭,當她接觸到他投來的視線後,那種惡心感退卻了大半,舒緩的微風輕輕一吹,吹得後背發涼,才覺出一陣冷汗。
來的賓客都是純血家族的繼承人或話事人,一大撮是食死徒,一大撮是布萊克和艾凡家族的親戚和生意上的夥伴,另一撮是保持中立,諸如格林格拉斯這一類人。
即使是巫師,也依然擺脫不了人類骨子裡群居動物的特質。
簡拉着阿萊特的手,在一衆小姐太太裡遊走,她們讨論着純血圈子裡的八卦,談論最新的衣服和香水。另一邊的雷古勒斯和沙菲克那一撮人在一起,在那裡說說笑笑,不知道在講些什麼。他們都比曾經讀書時期的自己顯得成熟穩重,但開懷的笑聲不免透出幾分潇灑的少年意氣。
貝拉特裡克斯作為雷古勒斯的堂姐,不能不出席。她仍舊穿着一身黑色的巫師袍,即使她的面容還年輕嬌嫩,寬大的眼皮撩起來透出一股妩豔,但黑色似乎成了她骨子裡的顔色,透出股死亡般的冷峻的氣息,就像布萊克對血統的狂熱追求也刻在了她的脊梁骨上。
她冷冷地看了眼阿萊特,随後又看了眼自己乖巧的堂弟,幹巴巴地說了幾句祝福的話。
她的臉冷的僵硬,隻有那雙眼睛透出一股瘋癫的美,也隻有在伏地魔面前,她年輕的臉龐才會變得鮮活靈動。即使那種鮮活隐隐透着邪性。
她和這群心思靈巧,珠光寶氣的小姐太太們談不上話,但她的妹妹———納西莎憑借那股圓滑勁兒在圈子裡混的如魚得水。阿萊特低頭啜飲了口蜂蜜酒,遠遠地看到那頭金發在半空中顫抖着,納西莎和那群太太們談得熱烈。
阿萊特喝了口酒,看了看周圍的賓客,伏地魔沒有來看過,更不能派人來問好。她覺得有些累了,由簡攙扶着去了布萊克姨媽家的舊宅,在卧室裡歇下了。這場戲的主角走了一個,剩下的由雷古勒斯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