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漆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黴到家了。
無緣無故因為腹瀉進了醫院,還被狗仔拍下,喜提脫垂哥外号不說,現在又在療養院和人打架撕裂了傷口,不得不再次被擡回來。
還好那療養院位置偏僻,救護車來的時候沒被太多人看見,否則怕是又要上一輪熱搜。
蘇折漆咬咬牙,雙手不自覺攥起。
聞家那小子倒也知趣,和他一樣選擇私了,不用再去警察那裡過一圈。
現在這種關鍵時期,他能盡量少露面就少露面。
想到自己即将得到出演《月光》的機會,蘇折漆面上的的怒火減少了些許,嘴角隐隐浮出笑意。
等這條消息官宣,看誰還敢再輕看他!
一時松懈,他下意識動了動腿,不慎牽動某處傷口,病房裡頓時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屋外的經紀人聽見聲響,手忙腳亂地推門進來,瞧他又痛得滿臉扭曲,随即頗為心累地歎了口氣:“我的大少爺啊,你到底要鬧哪樣……”
“你說說本來都快好了,這一打架又進來了,還好沒有狗仔拍到照片……”
因為疼痛,蘇折漆額前持續冒出冷汗,不斷倒吸涼氣。
聞言,他面上閃過嫉恨,憤憤不平地攥緊床單,咬牙切齒道:“我就是不爽……”
“憑什麼……明明是我陪了盛行簡那麼多年。”蘇折漆的一字一句像是剛從牙縫裡蹦出來,“随随便便一個野男人就把他的魂勾走了……我不甘心!”
說罷,他大抵是想起什麼,呼吸變得更加急促,“還有那個聞家的小雜種,一個勾引不夠,還想兄弟雙飛?!”
怒從心頭起,蘇折漆猛地錘了下床闆,“怎麼這麼不要臉……嗷嗷嗷!!!”
菊花劇烈一痛,他渾身一抖,病房裡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經紀人連忙從抽屜裡摸出止疼藥,就着熱水塞到蘇折漆嘴裡,可算是留出了片刻清淨。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什麼,連忙囑咐,“對了折漆,上次說到馮導的《月光》那部戲……”
觸發到關鍵詞,蘇折漆的眼睛噌地亮起。
“後來制片告訴我,馮導雖然對你很滿意,但還是希望今天能親眼看看你……”
聽到這裡,蘇折漆已經有些急了,匆匆咽下止疼藥,下意識瞪大眼睛,失聲道:“今天?我……我現在……”
”别急!我跟他說你這兩天發燒起不來床……”經紀人連忙打斷他,順手抹了抹鬓邊冷汗,“他表示理解,所以隻要視頻通話就行。”
聽到對方不會親自到場,蘇折漆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那制片跟着地址找上來,看見門口大大的肛腸科三個字,肯定要誤會他是個作風不良的演員。
萬一留下不好的印象,他還怎麼在馮導面前露臉。
這可是他一朝翻身的好機會!
思及此,蘇折漆連忙扯住經紀人衣袖,緊張詢問道:“他說什麼時候會打視頻來?”
後者匆匆看了眼時間,大緻估算,“應該要……一個小時之後。”
聽到還有時間,蘇折漆頓時松了口氣,随後又急切地指使面前人将自己的化妝品通通拿出來,一股腦地往臉上撲。
緊鑼密鼓地捯饬得差不多了,蘇折漆才仔細瞧了瞧鏡子中的自己,指尖撫過被厚厚脂粉掩蓋的青黑色眼圈。
總算将憔悴的臉色遮掩下去,雖然沒能達到最佳狀态,但應付應付視頻還是足夠了。
忽然想到什麼,他伸手在枕頭下摸索片刻,而後扯出一張幾乎快被揉爛的照片。
望着相片上年輕羞澀的笑臉,蘇折漆眼底的憤恨一閃而過。
“想辦法,給他制造點麻煩。”他冷哼一聲,嘴角微微勾起,“最好能把這張臉毀了。”
聞言,經紀人有些猶豫,張了張嘴,“這……蘇總前一陣才囑咐過……”
蘇折漆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你瞞着他不就好了?這種事情還需要我教你?”
他順手把皺巴巴的一摞照片甩向經紀人的方向,呵斥道:“叫你去做就趕快,一會兒耽誤我面試……”
雪白的相紙一瞬間脫手,在半空驟然散開,飄飄揚揚地落了滿地。
經紀人急忙應是,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接。
有幾張順着落到了床底,他隻得俯下身,探頭去撿。
蘇折漆斜睨了他一眼,轉頭繼續對着鏡子練習微笑,希望能在視頻裡給制片留下好印象。
好不容易從床底爬出來,經紀人額前已滿頭大汗。
費勁将照片都整理好,他喘着粗氣,又忙不疊回複微信消息。
直到與制片人約好的視頻時間到了,他才将手機遞給蘇折漆,得了半刻的歇息。
後者激動接過,深吸一口氣,随後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按下了接通鍵。
“您好……”
屏幕那頭晃動片刻,随後出現個面白無須的中年胖子。
對方似乎正坐在沙發上,聽到蘇折漆的聲音,他笑着點點頭,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月光》的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