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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纏上的第十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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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纏上的第十九天】

趙樂俪低低垂下狹長纖薄的眼睑,秾纖夾翹的鴉色睫羽,猶若一柄淺絨絨的蝶扇,在眼周底下,悄然聚攏成一道橘橙色的深影。

她寥寥然地牽扯了一下唇角,并未回應趙闵的愧怍之詞。

以為心中會有所波瀾,讵料,自始至終,她的心河俨若一潭平寂的死水,不曾掀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也許,這一聲她等待了足足十七年的道歉,已然不再重要。

眼前這個名義上是她生父的中歲男子,看着他尊嚴盡失的慘相,她不再覺得可憎,僅是覺得可悲。

在這一刻,趙樂俪摒棄了一切疇昔所生的恹冷和憎惡,心平氣和地選擇了放下。

她并不打算将趙闵、岑氏和趙芷一家三口趕盡殺絕,她并不想變成他們和一樣本色的人。

趙樂俪容色淡寂,小幅度地牽掬了一下謝圭璋的雲紋袖裾,輕聲喚道:“帶我走,好嗎?”

謝圭璋那一對陰戾恣睢的眸,殷紅沉郁的眸梢,輕輕挑起,涼薄地掃過伏跪于地的三人,落在趙樂俪身上時,眼神變得溫柔沉蓄,俨若暮冬初春時節裡,一縷和暢溫熙的惠風,與方才喋血殺伐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謝圭璋溫柔地摟攬住趙樂俪的楚腰,一記墊步,略施輕功,三下五除二,便是帶她縱掠上高檐,雙雙歸離而去。

這時候,趙闵忽然哀聲道:“素素!——”

這一聲,俨若铙钹撞鈴,一舉震落凝結于瓦楞之間的素雪。

一片熹微的簌簌聲中,趙樂俪身影微滞,吩咐謝圭璋止步,俄延少頃,她偏了一偏眸心,澹泊的目色如霜一般,淡淡地降諸于趙闵身上。

她的眸底,攢藏着一絲淡淡淺淺的惑意,委實不清楚趙闵還有何事,要同自己道來。

趙闵一錯不錯地凝睇着大女兒的纖瘦身影,按捺住骨子裡瘋狂湧動的顫栗,留下兩行清淚,嗫嚅地道:“太子前夜召我進宮,隻給了我兩條路,要麼将你尋回去,要麼就讓芷姐兒去替嫁,但我不願,若是我不願,太子必定不會教我安生……”

趙樂俪唇畔噙起了一抹哂笑,淡聲反問道:“将我嫁入東宮,你就願意了?”

趙闵語塞,不知所言,這廂,岑氏幫襯着說道:“大小姐,你父親并非這樣的意思,他已然是知錯悔改了,既然你不願,那麼,強扭的瓜也不甜,他不會再動将你嫁入東宮的念頭,隻不過,他保全了你,又該如何保全他自己?又如何保全護國公府?”

趙樂算是聽明白了岑氏的話中真意,哂然一笑,道:“你們安生與否,與我有何幹系呢?”

趙闵聞罷,觳觫一滞,從未在大女兒的口中,聽到如此冷血薄情的話,氣得庶幾是七竅生煙。

岑氏與趙芷面面相觑,亦是不知當如何接口。

趙樂俪很清楚,她有謝圭璋替她撐腰,趙闵根本奈何不了她,當下隻能退而求其次,打起親情牌,動之以情,希望她能動用母家的勢力,保住趙闵和岑氏母女二人。

簡言之,趙闵本是貳臣,有謀逆之心,如今完不成太子委托下來的任務,決意臨陣倒戈,覓尋妻子母家的庇護,意欲逃過死劫。

趙闵的這個算盤,打得可真好。

擱放在以往,趙樂俪可能會動搖,但事到如今,她心中毫無波瀾。

多年以前,從母親下落不明,父親将岑姨娘領入府門的那一刻起,她與這一家人,就基本沒什麼關系了。

見大女兒面容冷寂,趙闵知曉自己的苦情計,是徹底失去了效用,他眸底淌過一抹翳色,問道:“能否告訴我,你此番上京的真實緣由?”

一抹異色拂掠過趙樂俪的眼眸。趙闵的話辭,俨若一枚石礫,憑空抛擲她深幽的水潭之中,濺起了點點漣漪和波瀾。

直覺告訴趙樂俪,趙闵很可能覺察到了什麼,他沉浮官場十餘年,所培養下來的敏銳和洞察力,到底也是勝于常人的。

擱放于疇昔,趙樂俪勢必守口如瓶,不會輕易展露出自己的真實底牌。

但看着趙闵那一副卑怯且震悚的容相,趙樂俪心中隻餘一片年深日久的哂意,殊覺沒有再三隐瞞的必要。

在當下的光景裡,她淡聲說道:“我此番上京,是來覓尋母親的下落的。”

女郎話音輕柔溫和,但落于聽者的耳屏當中,俨若一枚驚堂木,當空高高劈落而下,掀起了萬丈狂瀾。

整一座花廳,仿佛被一隻隐藏起來的手,鉗扼住了咽喉,空氣陡地變得沉重而僵寂,衆人的吐息,跟随窗扃之外的一縷鎏金日色,偕同震落而下。

趙闵怔怔然地望定趙樂俪,眸底充溢着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整個人委實沒有料知到,趙樂俪此番上京,竟然是為了慈氏。

跪伏在一旁的岑氏和趙芷,亦是面露怯悚,噤若寒蟬。

趙闵克制住懼意,道:“可是,素素,我此前不是話與你知了嗎,你的母親當年在官家的千秋節晚宴上,生出了一些意外,不幸辭世了……”

趙樂俪面容上的神态,淡到毫無起伏,寒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的母親死了,但她屍首何在?因何而逝?你們并沒有給我一個公道,既是如此,我便堅信母親尚在人間,有何不可?”

趙闵顯然被氣煞了,兩股顫顫,抖着大掌,遙遙指定趙樂俪,哆嗦着嘴唇,道:“堅信一個已死之人尚在人間,你這是不可理喻!魔怔了罷!——”

話未畢,趙闵驟地感到了一陣滅頂而至的威壓,下一息,他的膝肘猝然覆上一抹劇烈的疼楚!

趙闵冷汗涔涔,顫巍巍地俯眸下視,霍然發覺自己的膝底,紮入了一枚鋒銳的飄葉。這一枚飄葉,擱放在平素,乃系是一枚再柔弱不過的易碎之物,此時此刻,卻是成為極其緻命的銳器。它不偏不倚地紮中他的腿部大穴,腥郁的稠血緩慢滲溢,漸而蘸濕了他的官袍。

岑氏吓得尖叫一聲,意欲攙扶趙闵起身,但震悚地發現,趙闵根本立不起來了!

原來,那一枚破空刺下的飄葉,徹底紮碎趙闵左腿處的筋骨。

謝圭璋不僅廢掉了趙闵一條手,竟是還廢掉了他一條腿!

他沒有選擇弑害趙闵,卻是選擇讓他以最為屈辱的方式活着,讓他簡直是生不如死!

岑氏指望趙樂俪能看在父女一場,能夠寬恕他們,哪承想,女郎的容色澹泊如霜,眸色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冷寂,

趙樂俪不欲再與他們多作糾纏,移回視線,低聲道:“帶我走罷。”

謝圭璋舌頭頂了頂上颚,眸底是一片溫然之色,仿佛徜徉着春夜裡的初雪與融水,他眸底勾勒出一片薄薄的暈紅,淺笑道:“好,我帶你走。”

-

兩人從護國公府離開,一路連縱帶跳,順遂地歸入百鬼樓。

這一回,謝圭璋沒有将趙樂俪帶入原來客居的廂房裡,而是直截了當地,将她帶去閣樓北廊頂屋。

這一座屋宇的陳置簡約且澹泊,僅一張檀木镏紅戗漆的拔布床,數張鋪有絨毯的坐具,一張簡易的茶案,除此之外,别無其他,俨然一片孤清寂寥的光景。

清冷的空氣之中,彌散着一陣清郁幽冷的玉檀香。

趙樂俪心中不由生出一抹隐微的異色,這是獨屬于謝圭璋身上的氣息。

她有了一個隐晦而悸顫的判斷,此則謝圭璋的寝屋。

他将她帶入他獨居的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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