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荀濛已經不需要秦管家提醒,牢記要去為秦炤按摩的時間。
他敲門進去後,秦炤坐在沙發上,穿着黑色睡袍,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在溫暖的黃色燈光下仿佛也柔和了幾分。
隻是荀濛仍舊怕與秦炤對視,低眉順眼,格外乖巧地來到秦炤身邊坐好。
秦炤的目光落在荀濛身上,他穿着幹淨的白襯衣,換下誇張的T恤,模樣總算順眼不少,柔軟的發絲垂落,到耳朵處有一縷調皮的翹起,睫毛很長,小巧挺直的鼻梁,和紅潤的唇,尤其配着白皙的皮膚,确實很像一隻膽小的兔子。
秦炤收回目光,開口:“桌上有精油。”
“哦哦,好。”荀濛掃了眼,拿起一瓶。
唔,全都是英文、咦不對,好像是法文吧?
反正他看不懂。
荀濛将精油倒在手上開始按摩,不過他沒有經驗,不知要倒多少才合适,不小心倒多了,弄得自己的掌心和秦炤的腿都油光锃亮的,而且越按摩越奇怪。
秦炤額角的青筋都不禁跳了跳。
荀濛也開始神情尴尬,臉色泛紅,額頭冒汗。
他還害怕秦炤罵他,一害怕,小動作就多,結果沾滿精油的手不經意地就揉到了眼角,頓時:“唔,好疼。”
精油對眼睛有刺激性,荀濛一下子就閉起了被揉到的左眼,偏偏他還下意識地又打算伸手。
幸好秦炤及時抓住他的手腕,捏住他的下巴令他擡起頭,随即,幹燥的指腹擦去荀濛眼角殘留的精油。
秦炤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怎麼這麼愛哭。”
誰?我嗎?我哪有!
“我、我沒有。”荀濛不敢大聲反駁秦炤,聲音嗫喏柔軟。
他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一樣顫着,眼睛不受控制地流下淚水。
荀濛的視線因此模糊,看不清楚秦炤的表情,隻覺得捏在下巴上的手指似有似無地觸碰到他的唇邊。
下一刻,秦炤松手,道:“去浴室把臉洗幹淨。”
荀濛聽話地站起,走進秦炤房間裡的浴室,不一會兒,水龍頭就被打開。
等他再出來,似乎用力揉搓了眼睛,不僅眼角泛紅,就連臉頰也紅撲撲的,額前發絲和胸前都沾了水。
襯衣的布料輕薄透氣,荀濛的胸口脖頸處還泛着粉。
秦炤移開眼神,在他走過來前道:“回去吧。”
荀濛一愣:“我、我可以回去了?”
秦炤:“不要讓我廢話,走。”
“好哒,秦先生。”荀濛馬上溜出房間。
秦炤看着他毫不猶豫的背影轉瞬便消失在門外,低頭又瞧了瞧自己滿是精油的腿。
半晌,秦炤試着動了動,他原本再無知覺的腿竟慢慢擡了起來。
就猶如幹枯死寂的樹木重新長出綠色,煥發生機。
而這一切,都是由荀濛帶來的。
秦炤的手按在膝蓋上,不知想到什麼,眼眸變得深邃不少。
第二天,當荀濛走進學習室,卻發現家庭老師不在,取而代之的則是秦炤的身影。
荀濛的腳步霎時便停頓在門口,表情顯出遲疑,腦袋後仰,往門口望了望,他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秦炤:“你沒有走錯,教你的老師請假了,這幾天由我來教你,過來坐。”
晴天霹靂不亞于此!
荀濛睜大眼睛,像隻被雷劈呆的可憐狗子。
秦炤見狀挑眉,看來他是真怕自己。
他手指敲了敲桌子,荀濛不敢耽誤,立即快步走過去坐下。
“學到哪裡了,翻給我看。”
“這、這裡……”
秦炤就在荀濛的身邊,教學時,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偶爾還會相互碰到胳膊。
荀濛緊張的大氣不敢出,房間裡明明涼爽得很,可他鼻尖卻冒出些許汗珠,由耳朵到脖頸盡皆覆上一層薄紅。
秦炤:“……”
他難道是什麼魔鬼嗎?
至于這麼怕他?
荀濛:你你、你比魔鬼都還要可怕。
因為魔鬼是假的,而你就坐在我旁邊嗚嗚。
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另一邊,秦管家已經告知好家庭老師是帶薪放假。
“對,是這樣的,歸期不定,您可以在外多玩幾天,至于什麼時候回來教學?噢,這要看先生的心情,您不必有負擔。”
放下電話,秦管家看着學習室的方向,神情不解,喃喃道:“先生是突然心血來潮嗎?”
就這樣一連三天。
荀濛都在秦炤的親自教學下煎熬度過。
第三天晚上,荀濛梳完頭發,然後盯着梳子上面被梳理下來的發絲呆愣良久。
緊接着,他手顫抖一下:“我、我要秃了?”
救命啊!他掉的頭發明顯增多,他不會真的要秃了吧?!
荀濛扔掉梳子,抱着腦袋一臉驚恐。
不行,這日子不能再這麼過下去了,他不要成為秃頂男孩兒。
等到再學習時,荀濛鼓足勇氣找機會對秦炤道:“秦、秦先生,我能見一見我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