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那麼濃看都看不清,怎麼可能看得着尾巴?〕
〔它準備吃主播嗎〕
〔把“嗎”去掉〕
路威賢看到實驗體吐出信子,舔過他的脖子。
他看不清對方長着什麼樣的一張臉,但能肯定它還是擁有人的五官,對方的臉側還分布着幾枚排列整齊的透明鱗片。
那顆腦袋似乎是聞夠味道了。路威賢斜眼瞥着它,他看見對方張開嘴,鋒利的尖牙因此露出。
路威賢想它應該在猶豫挑哪個地方下嘴。
這般神奇的能力,任何一個人碰上它想必都束手無策。
對方的蛇尾又動了起來,路威賢垂眼,白色的尾巴尖在一片深紅中顯得荒誕又詭異,此刻正試探性地滑過他的鞋尖。
他覺得對方有些莫名其妙。他現在動都動不了,感官系統紊亂得一塌糊塗,試探又有什麼意義?
對方的尾巴尖輕輕拍打着地面,不時滑過他的鞋尖,見他沒有反應後又搭上了他的小腿。
路威賢許久沒有眨過眼睛了,此刻眼眶微微泛紅,但他的眼神反而很平靜,不,應該說是冷漠,仿佛陷入危險的不是他本人。
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就會發現,他此時正處于一種微怒的狀态。
可能是因為直播收獲了回複生命的金手指,此刻被冒犯的不悅在他心中勝過了面對危險的恐懼。
他的眼睛會說話。
實驗體收回尖牙,尾巴纏在路威賢的小腿上不再動作。它覺察出面前美麗生物的不悅,這是它第一次見到人類對它釋放情緒。
〔它似乎,有點開心?〕
〔主播:呵呵〕
〔之前體檢不是說主播的身體會變得很敏感嗎?現在這種被剝奪了部分感官,肌肉麻木的狀态感覺好難受啊〕
直播助手接受到一條系統提醒,新修改的工作條令增加了一條“盡量保證員工安全”。本就因路威賢而幹着急的它這下子也有了正當理由給對方開後門了!
【主播主播,我這邊使用了一點小權限,幫您調低了感知——】
實驗體咬上路威賢的耳垂,直播助手的話被打斷。
早已麻木的身軀好像又恢複了知覺,路威賢感受到一陣短暫的刺痛。
血霧散去,實驗體冰涼的身體正緊貼着他。路威賢偏過頭,正對上實驗體水藍色的眼睛,對方的嘴角挂着一絲來自他耳朵的血。
渾身的肌肉都酸軟無比,路威賢暈乎乎地被實驗體用粗壯的尾巴環繞住。耳朵上的痛一點點減輕,濃香仿佛是被微風吹散,隻剩下淡淡的香氣萦繞在鼻尖。
路威賢懷疑對方的唾液帶着毒,或者是香氣中蘊含了麻醉藥,明明剛返回到真實的世界,他整個人卻不自覺朝着深甜的美夢陷去。
最後他感受到的是一雙手托住了自己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