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危險，越驚慌，然後自亂陣腳。

路威賢不會如别人所願展露醜态。

他的頭腦還很昏沉，路威賢拿起來文方才遞來的溫水小口抿着，雙手逐漸暖和起來。

總感覺面上在發燙。路威賢伸出手摸上臉頰，卻發現自己的臉遠比手要冰。他依舊處于一種失溫的狀态。

房門從外邊被拉開，金如玉小跑着進了房間。

“跳跳……”連續多日的加班讓金如玉難掩憊态。

謝雷走在金如玉身後，合上了房門。

路威賢用剛剛被捂熱的手替自己的母親整理着頭發：“我沒事。”

金如玉就那麼靜靜看着他，路威賢讪讪住了嘴，不管什麼時候他都騙不了自己的母親。金如玉溫柔但有力量地握住他的手：“跳跳，我有些正事要告訴你。”

她的神情略顯嚴肅：“那些屍骨和我們一樣帶有獸種基因，但他們的基因鍊更完整。”

“換句話說，他們是更完美的我們。”

路威賢立馬想到了那消失的進化史，緊接着信号彈發射出的幾個字也浮現于他的腦中——噩夢誕生于星群。

進化、實驗室、輝面族……蛛線勾連起這些節點使它們結成一張堪比噩夢的大網，路威賢預感自己正順着天索不斷接近網點。

他先是看了一眼謝雷，然後和幼時如出一轍地捏了捏自己母親的手心：“你相信我嗎？”

這回換金如玉替他剝開額前的發絲：“你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你。”

路威賢露出微笑：“好。”

既然命運給了他機會，他必要将這網扯出一個大洞。

路威賢把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向金如玉說了一遍，對方因為震驚而睜大了雙眼，深藏在眼底的憂慮卻是消失不少。

一直處于待機狀态的直播助手面對路威賢明晃晃提起直播間的行為幾乎要叫了出來。隻是下一秒，上次接受到的上級命令就變成正式通告又一次傳遞過來。

“主播‘美麗的鹿先生’因表現良好而成為本平台的内部會員，享有積分無限、可任意兌換物品等特權，直播助手必須傾盡全力保護主播，為主播服務……”

直播助手眨了眨自己并不存在的賽博眼睛，公司是什麼時候有了“内部會員”的？

但很快它就把這一切都抛之腦後了，通告末尾用一行小字宣布了它職位的晉升！

直播助手止不住地撒電子小花。當初它和同事一起在各個世界位面裡搜尋合适的簽約人選，大家都因為路威賢所處的位面離主世界太遠而不願意過來，隻有它義無反顧沖進時間的逆流，曆經千辛萬苦挖掘出路威賢這顆“明日之星”！

努力果然是有用的。直播助手懷着喜悅的心情又把這份通告閱讀了三遍。

【主播，您的直播間升級了，以後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訴我哦!】

金如玉和路威賢閑聊了許久，一直到曆史協會打來電話，才不得不離開。

房門剛被關上，直播助手的聲音便在路威賢耳邊響起。

路威賢淡淡“嗯”了一聲，緊接着他把目光投向一直半靠在牆上的謝雷。

他的智腦被放在了金絲玉的桌子上。

甚至還沒對視，謝雷便知道了他想要什麼。對方拿起智腦走到床邊遞給了他。

“跳跳，”路威賢接過智腦，不解地看向一臉認真的謝雷，對方的眉頭止不住地皺起來，“我好像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路威賢一邊給5266編輯信息，想讓對方幫忙關注路城征的安全，一邊露出淺笑:“咱們有默契嘛。”

和金如玉的見面确實讓他心情好了很多，以至于他現在還能跟謝雷說些玩笑話。

謝雷卻搖了搖頭:“不是這種。”

“兩天前在中央星過路口，我的腦子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即将被押送上飛船的那個人身上有信号彈。”謝雷盡力描繪着，“剛才也是，‘幫我拿一下智腦。’，這條信息就這樣竄進了我的心裡。”

謝雷不是那種會疑神疑鬼的人。

路威賢有些疑惑地在心裡默念着萬事順意，然後擡眼看向謝雷——沒有反應。

可能是範圍太寬了，路威賢試着加上一些限定詞:謝雷，你餓嗎?

對方再次愣住，然後對着他道:“不餓。”

“估計是三次覺醒的影響?”他這簡直像是有了心靈感應。

緊接着謝雷又向他問出另外一個問題:“跳跳，你怎麼會知道那個人身上有信号彈?”

路威賢先是用缺乏血色的指尖輕點着智腦上和5266的聊天記錄，随後又皺了眉:“我當時好像短暫地預見了未來。”

他的三次覺醒和二次覺醒間隔時間太短，身體到現在都不太舒服，腦子轉得也比平時更慢。

“等覺醒期過了去做個檢查。”謝雷扶起起身下床的路威賢，拿起毛毯蓋在了他身上。

“嗯，我有點餓了。”路威賢超小聲地對着謝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