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在撥打這個通訊的之前,思考了很多,這個通訊也帶着一絲試探在其中。
她很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其實是出于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的,一旦基地的領導人對她翻臉,她可能就會落到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境地。
比如,被抓起來研究什麼的。
當然,按照原主對大領導的印象,以及她自己親眼所見的大領導,安晴覺得他不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
但,大領導已經老了,五十多歲的大領導即便看着還很精神矍铄,但誰也不知道他具體還有幾天可活。
等大領導不在了,新任大領導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如同現在的大領導一樣善待她嗎?
萬一遇上一個掌控欲十分強的人,或許她的歸宿即便不是研究院,也可能被徹底監禁管控起來,成為基地的糧倉。
所以,她需要在如今這位大領導還在的時候,盡可能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讓即便大領導卸任之後無論新的大領導是什麼打算都不能對她動手。
而要做到這樣,必須擴大她在基地的影響力。
其實手裡掌握着整個基地的食物,要做到這一點是不難的,但因為基地人本就出問題的心裡狀況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她搞破壞。
基地裡的人打架鬧事這事兒看着簡單,不嚴重。
無論是衛旬邑和唐銘似乎都沒放在心上,都覺得很正常,但對安晴來說并不是。
現在店裡的客人還這麼少,就接二連三出狀況,以後人越來越多,誰能保證那些等着急了的客人不會越發暴躁?
她現在不采取措施,等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無法控制的時候,為了整個基地着想,大領導絕對會采取其他措施。
這位大領導再怎麼好,也是站在整個基地,為所有人考慮的。
安以晴十分清楚,他絕對會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犧牲少部分人的利益。
在整個基地和她之間,大領導絕對會選擇整個基地,到時候,她就沒有一丁點主動權了。
趁着現在,大領導還願意讓她自己來一步步試探嘗試,她必須得把握好機會。
通訊器的對面,衛旬邑半天都沒有聲音,似乎被她的要求給震驚到了。
安晴沒說話,也沒催促,但手心卻冒出了一層細汗,她緊緊握着通訊器。
好一會兒,衛旬邑才打破了沉默,“這件事我需要彙報給大領導,由大領導決定,不過我想,大領導是不願意放棄基地裡任何一個人的。”
安晴嗯了一聲,“我知道,如果大領導不同意的話,還請衛秘書幫忙通傳一下,就說我想見大領導。”
中心大樓頂樓。
衛旬邑站在窗邊,挂斷通訊後皺了皺眉,轉身走回大領導辦公室門口,輕敲三下門。
“進來。”大領導的聲音傳出來。
衛旬邑推開門做進去,大領導坐在辦公椅上,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因為昨天封閉好些道路的事,導緻基地裡出了一點亂子,今天一大早就因為這事兒開了一場會議。
大領導沒有直接暴露安晴的事兒,而是把這事兒推到了研究院院長蔣浮生身上。
蔣浮生是曾經研究院老院長親手帶起來的弟子,貨真價實的天才,學習速度非常快,在研究領域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在老院長卸任後,以二十八歲的年齡打敗了研究院裡所有人成為了院長。
整個研究院,沒一個人不對他心服口服的。
大領導之所以把這事兒推給蔣浮生,也是為了護着安晴。
他年齡越來越大了,基地裡好些事都有些力不從心,手中的部分工作其實已經漸漸轉移到了副領導手裡。
其實在原本的計劃裡,他也就打算這一兩年就卸任,把擔子交給副領導呈閱的。
但權利交接的過程中,他漸漸發現了呈閱并不如他以為的那樣,所以安晴來到之前他已經放緩了權利交接的速度。
隻是,大半過渡過去的權利,已經讓呈閱不那麼忌憚他了,而他現在也不能拿呈閱怎樣。
聽到腳步聲靠近,大領導睜開眼睛看向衛旬邑,“什麼事?”
衛旬邑:“是有關安以晴的。”
他如實把安晴的意思彙報給大領導。
大領導聞言眉頭蹙起,都不用思考就擺手說:“這肯定是不行的,你告訴她,打架鬧事的我會叮囑安全部那邊給予嚴重處置,但不能弄什麼黑名單。”
衛旬邑看到大領導臉上那明顯的疲憊之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安以晴說,她想見您。”
大領導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是睡着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起身,走到水池前用冷水洗了把臉去了去疲憊,這才說:“叫她過來吧。”
安晴很快收到了衛旬邑的通知,她沒耽擱時間,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和唐銘一起前往中心大樓。
安以晴和唐銘走進電梯,按了頂樓的按鈕,電梯門緩緩合上。
門還沒完全關上,外面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聲音在安晴的耳中聽着實在是太熟悉了,高跟鞋的聲音,随後電梯門緩緩打開。
安晴擡頭,就看到一個踩着一雙高跟鞋的女人抱着一疊文件走了進來,掃了一眼電梯裡的安晴和唐銘,随後對着安晴露出一個親和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