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衛旬邑反客為主坐在辦公桌前,臉色冷沉地看着謝輝。
謝輝戰戰兢兢地站在衛旬邑面前,看到他那冰冷的臉色,吓得臉色越發慘白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衛旬邑的語氣很冷,顯然對剛剛才知道的這件事非常生氣。
謝輝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剛才衛旬邑過來的時候面對他可不是這個态度。
一時間,謝輝腦子裡想了很多,難不成之前衛旬邑其實并沒發現這件事?
他忍不住去看衛旬邑的臉色,揣測他之前到底知不知道。
衛旬邑扯了扯嘴角,“怎麼?現在又不願意說了?”
謝輝一個激靈,心裡是有些後悔的,後悔剛剛太沉不住氣了,他應該再忍一忍的,就算衛旬邑已經知道了,那等他提起的時候再解釋也不遲啊。
但現在再怎麼後悔也晚了。
謝輝隻能老老實實交代了這段時間的情況,絲毫不敢隐瞞。
基地裡死亡率直線上升,作為心理科主任的謝輝壓力真的很大,尤其是每次開會,大領導都會問詢心理科的情況。
衛旬邑聽完之後,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他站起來指着謝輝,“謝主任,你啊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彙報給大領導自己私下就做了決定!難道在你看來,大領導還會枉顧你手下這些心理醫生的安危強迫他們必須去給四級病人疏導治療不成?”
謝輝愣了愣,嘴唇翕動,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好一會兒,他羞愧地低下頭,“我,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衛旬邑沉着臉,他來回踱步兩圈,這才問:“現在那些四級病人的情況如何了?”
謝輝聞言,心裡一緊,頭更低了。
衛旬邑一看這情況,差點被氣笑了,他盯着謝輝,咬牙問:“那些四級病人,你就一點錯失都沒采取,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謝輝沒辦法解釋,因為這段時間他的确沒管過那一批四級病人的情況。
其實到了四級,心理問題已經嚴重到基本無法挽回的地步了,與其浪費心理醫生還不如讓他們早點解脫。
心裡這樣想着,但謝輝也知道,這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一旦被衛旬邑知道了他有這樣的想法,他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衛旬邑自然不會知道謝輝心裡的想法,但,就憑謝輝做出的這些事就已經非常讓他失望了。
其實衛旬邑也知道,如果是從前的謝輝,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這件事隐瞞下來自己做主處理的,不外乎是看到大領導已經老了,手裡大部分權利也交接給了副領導,所以謝輝也開始向副領導靠攏了。
他大概是忘了,隻要大領導一天沒卸任,就依然是整個基地的大領導。
衛旬邑沒再說什麼,隻讓謝輝把四級病人的資料全部拿來。
謝輝忙讓人把四級病人的資料送來。
四級病人也分輕重兩種情況,其中病情較輕的有八千多人,嚴重的有一千多。
這些病理中,那些已死亡的都是被剔除掉的,也就是如今基地裡有近萬人心理問題已經達到了四級。
且由于心理科隐瞞不報,還不作為的态度,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未可知。
現在這近萬于基地而言就是一顆顆不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爆炸了。
衛旬邑拿到資料後,腳步匆匆離開醫院。
他拿出通訊器,撥打安晴的通訊。
安晴琢磨着開繼續開分店的事,但其實這會兒她也沒時間去和大領導說這事兒。
店外排隊的人太多了。
昨天解鎖了新貨架,那自然還是要添加上菜單的。
不過,安晴沒一次性把新貨架上的東西全都加上菜單,而是隻選了鹵蛋和鹽焗蛋。
新菜品嘛,總是要慢慢添加的。
不然種類一下子出來太多,萬一讓這些人吃膩了怎麼辦?即便吃不膩,吃久了的食物讓他們的幸福感下降了怎麼辦?
還真不是安晴杞人憂天,主要是她自己就是一個切實的證據。
前世,在外賣剛剛興起的時候,她可喜歡點外賣了,瞞着父母每天晚上都要點外賣,感覺這也好吃,那也好吃。
事實上,她連續吃外賣不到一個月,就感覺吃膩了,打開外賣軟件一看,感覺無論什麼都一般般,沒什麼食欲。
通訊鈴聲響起的時候,安晴正忙得腳不沾地,也就沒去接通訊。
主要是,她拿到這個通訊之後,唯一給他打過電話的就隻有衛旬邑,想也知道多半是他打來的。
衛旬邑找她,估計也沒什麼着急到不行的事,等之後稍微空一點,她再撥回去問問就行,要真的有急事,他肯定會打第二遍的。
這時候,通訊鈴聲自動挂斷了。
下一秒,鈴聲再次響起。
安晴有些驚訝,忙把手裡的活兒交給葉雨,随後她看了看來電提醒,是衛旬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