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煙捂住長鞭所緻的傷口,踉踉跄跄地走到清檀的身側,一改之前的天真,面色古怪,“可是呢!我不喜歡别人利用我...”
“尤其是你這種人。”
轉瞬之間,她拔出了清檀腰間的長劍,直指她的眉心。
驚覺突變,清檀下意識揮鞭抵擋,可迎面而來的卻是灰蒙蒙的煙霧,方才立在那裡的人,哪裡還有一絲蹤影。
明知對方武力值高于自己,還去硬碰硬可不是傻嗎?
在清檀揮鞭的前一刻,她就将迷煙粉灑出...借此快速逃遁。
幸而,計劃成功了。
花飛煙熟練地運用回春訣斬殺看守蠱園的侍衛,劍光流轉之間,侍衛們紛紛倒下,一路厮殺,雪白的裙子被鮮血染得斑斑駁駁。
“回春訣?!早已失傳的功法。”
“你從何得來?”
清檀趕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青與山的山腹是魔門的駐紮地,此時駐地已被殺穿了。為避免損失更多的門人,清檀迅速揮鞭,試圖纏住中央的少女,然而這一招式卻被花飛煙一個利落的轉身給躲過了。
死傷慘重之下,門人的心開始渙散,花飛煙越殺越勇,若不是之前的鞭傷,她甚至能屠盡這些渣滓。
待戰鬥接近于白熱化,花飛煙快速收劍,身形快捷地朝魔門的出口逃去。
眼睜睜看着少女從眼皮底下溜走,清檀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該為辭鏡的擇人而感到自豪,還是被如此心細的奸細玩弄而感到羞恥,亦或者說兩者都有。
果然他看中的人,沒有一個是酒囊飯袋。
一出寝殿,謝厭瞪大了雙目,他看見...滿門的屍橫遍野,姿容絕豔的少女穿行其中,如履平地一般收割着門人的性命,觀音一般柔善的顔面蒙着赤色的血霧,此刻的她不像是初見的神女,反而類似緻命的女妖。
清檀目光一動,“謝厭,攔住她!”
聽見清檀的呼喊,花飛煙下意識扭頭,她持劍的手有些許的顫抖,但還是穩住了身形,淚在眼眶裡打着轉。
“自那夜起,你我再無瓜葛,相見如同陌路,在此别過...”
言罷,再無回首。
再無瓜葛,她如何能先說出這句話,要抛棄也由不得她。
謝厭擡手間抓住她的肩膀,眼裡的陰翳濃稠得有如滴墨,精緻而蒼白的面容帶着混亂與病态感。
“不要妄想抛棄我,若你膽敢,我便将你制為人蠱,如此一來....你永生永世都是我的。”
感覺到肩膀一痛,花飛煙轉身挽過一個劍花,長劍頃刻刺入他的肩頭。
“我讓你放開。”
她的眼神再無一絲愛意。
利劍劃破血肉的疼痛遠比不上蠱蟲的撕咬,可是謝厭此時卻感覺如置烈焰...他的心正反複被炙烤,痛得近乎不能自已。
他聽見自己絕望而憤怒地問,“花飛煙,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能...傷我。”
揮出這一劍後,回春訣的内力已所剩無幾,胸腹疼痛,口腔中滿是黏膩的鐵鏽味。
後有追兵,她深知自己無法再支持下去,索性朝山崖飛躍而下。
山風中被血染紅的裙子,猶如紅蓮綻放,他親眼地看着她在他跟前跌落失足...墜入萬丈深淵。
“花飛煙,你回來啊...”
“我與你的仇...還未了結。”
謝厭顫聲說到,挺直的身形有一瞬間的萎靡,他的身軀欲傾未傾,臉上布滿了不敢置信的驚恐感。
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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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是茂密的森林,眼見着要觸底墜落,花飛煙瞄準時機提劍擲入崖壁的枝桠...
等到自己徹底地卡住,她心下立即松了一大口氣。
這都出魔門了,若辭鏡還是找不到她,那他可以去死了。
索性這期間也無事,她開始與系統閑聊起來,“謝厭那玩意兒也是個人才,嘴裡說着喜歡我,轉手就把我扔給了蠱奴,又是喂蠱,又是用我來試探清檀,心機可不是一般的深...可把我給惡心到了,如果不是任務,我見他一次打一次...”
思及接下來的事,花飛煙的心情頗好,“這下好了,我的養魚大業要正式啟動了。”
正當她浮想連篇時,系統不恰當地打斷了她的幻想。
“辭鏡可不是個善茬,宿主還是想想怎麼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吧。”
她挑了挑眉,滿不在乎道,“如今謝厭的攻略度差一點就圓滿了,魚夜也擺脫了本身的命運,就差辭鏡了,唉...我的業績不錯吧,還剩一點點哦,咱們就完成原主委托的任務了。”
“你想啊...你家宿主那麼厲害,你咋不誇誇我呢!”
想到辭鏡表裡不如一的樣子,系統舔了舔爪爪,“宿主,确定行嗎?”
“...”
她像是不行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