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也是同現實世界是相同的,隻不過是沒有任何信号的。
沈魚在心裡笑了一聲,覺得這個手機如果有信号就是奇了怪了,哪家運營商敢接這麼一個燙手山芋?!
沈魚卸力靠在了飛機座位的靠椅上,并跟空姐要了一張毯子,她現在急需要睡一覺來補充一下自己的精力,雖然時間上前後隻差一秒鐘,但是精力确實是實實在在的消耗幹淨了,沈魚現在除了疲憊沒有其他的想法,連大腦都已經累到無法思考。
飛機準點在滬南機場落地,沈魚疲憊地托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出來。
“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一個瘋瘋癫癫的人跑到了廣場上。
“我的輪回結束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沈魚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邊跑邊喊的人,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接着便從遠處傳來一陣非常刺耳的刹車聲。
嘭!
此時,機場的LED廣告屏上正在播放着一段采訪,是商圈新晉的年輕總裁,沈魚也隻是匆匆掃了一眼,畢竟隔行如隔山,她對财經證券以及商業,但凡是跟錢沾邊的東西是一竅不通。
不過,那位年輕總裁的臉倒是吸引了沈魚的視線,這張臉跟在兩小時之前她在中轉休息站遇到江宥辰沒有任何的區别。
“江總,不知道您接任尚精亞太地區的首席執行官後有什麼感想,或者說對于未來商業版圖的規劃是怎麼樣的嗎?”
沈魚盯着江宥辰的那張臉看了一會,随即小聲嘀咕道:“真的是财大氣粗啊。”
沈魚站在原地聽完了江宥辰的宏圖霸業之後便拉着行李箱回了自己的小公寓,等手機再次開機的時候,陳靜已經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沈魚安撫了她一會後便去浴室泡了個澡,然後套了衛衣到樓下的網吧裡打了個通宵。
當周一沈魚頂着兩個黑眼圈去上班時,她先是癱在椅子裡思考了十五分鐘的人生,然後才拿起還算熱的煎餅果子機械般地咀嚼了起來。
“年輕人啊,長點心吧,能不能不要透支自己的身體?”
李祁端着自己的紅棗枸杞茶坐到了沈魚對面的工位上,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
沈魚辯解道:“李律,我就周六晚上放縱了一下,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李祁痛心疾首地說:“沒大沒小的,叫師傅!我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徒弟,就是為了聽徒弟叫一聲李律的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你懂不懂?”
沈魚翻了個白眼,在業務和經驗方面,她還是非常尊敬和佩服李祁的,但就是愛面子這一塊,沈魚不想慣着他。
李祁看了一眼今日的行程,頭也不擡地說:“沈魚,我今晚要跟同學吃個飯,順便談一談最近手上的案子,你也來。”
“這又是什麼變相的相親局啊,而是你同學哎,大我十歲,你省省吧。”沈魚啃着手裡的煎餅果子,“你們上大學的時候,我還在玩泥巴呢。”
“什麼相親局,整天胡說八道些什麼?”李祁闆着臉說,“帶你出去長長見識,你也聽聽别人的想法,律師這一行經驗越多越吃香,而你能看得上人家,人未必還能看得上你呢,這麼高的個子,出去跟個男人似的,哪個男的不愛小鳥依人?看上你這種大鵬展翅的,就是有鬼了。”
沈魚當即就想拍桌子跟李祁叫闆,但是已經到了律所上班的時間,真吵起來過于難看,于是她本着以下犯上的想法,狠狠地回敬了一番李祁。
“也是,三十五歲的老男人要是真看得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呢,說不定早跟你一樣秃頭了呢。李律師,你敢不敢把你的門簾撩起來跟你同學比比誰的更靠上?”
李祁險些被沈魚氣得七竅生煙,他惡狠狠地磨了磨牙,“就說你來不來吧。”
“去,為什麼不去,省得回家做飯刷盤子呢,還有順風車,不用擠地鐵,簡直不要太棒!”
李祁無奈地搖了搖頭,“沈魚,你就把我往死裡氣我吧,我遲早讓你氣得英年早逝。”
“嘿嘿,還不是因為師傅疼我?”
臨近下班,沈魚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東西,自覺地接過李祁的車鑰匙,美其名曰希望李律師今晚能好好跟同學叙叙舊,然後暢飲一番,她就乖乖地做個小司機。
“得了吧,我看你是想拿我車練手。”
沈魚揚了揚自己的下巴,“李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你想不想來點小酒?”
“讓你開,讓你開,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祁看了一眼腕表然後示意沈魚立刻馬上去開車。
李祁訂的是一間網紅菜品的包間,沈魚在網上刷到過這個餐廳,雖然裝修餐品等各方面偏向網紅風,但是味道可達五星好評。
沈魚一遍跟着李祁往裡走着,一邊從挎包裡拿了根皮筋出來将頭發綁好,順便打了個哈欠。
“你說你出門也不畫個淡妝,怪不得二十五了還沒對象。”李祁向後看了沈魚一眼,“好好規整一下作息吧,你說說你一路上打幾個哈欠了,疲勞駕駛要不得。”
沈魚覺得月亮樂園裡七天的精力消耗根本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恢複過來的,但是她又不想聽李祁多唠叨,于是催促道:“李律,你快點的吧,我要餓死了,你們養生的人都這麼耐餓嗎?”
李祁說:“你中午就不能多吃點,現在離上菜還早呢,都沒點。”
“所以讓你少說廢話,多幹正事啊。”
沈魚推開包間的房門,然後把李祁請了進去,用手機掃了一下桌上的點餐碼,随後将手機放到轉盤上推到了李祁的面前。
李祁将西裝外套挂到了衣架上,他卷了卷襯衫的袖子,毫不客氣地拿起了沈魚的手機,翻看着上面的菜品。
雖然李祁平日裡經常喜歡跟沈魚打嘴架,但是他還是很滿意這個做事兢兢業業又懂禮貌的小徒弟的,“你吃辣嗎?”
“我不吃辣,你要吃的話,自己點。”沈魚說,“或者等你同學再商量一下也可以。”
李祁頭也不擡地說:“等他進門,你記得要叫師兄。”
沈魚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是研究生同學還是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他保送本校的研究生,我考去了外校。”李祁說,“對了,他研究生畢業的時候,你上大學了嗎?”
沈魚一臉無語地看着李祁,“你覺得呢,他多大研究生畢業的?”
“二十五吧。”
沈魚心裡開始抓狂,不禁感慨人比人氣死人,有些人二十五歲已經研究生畢業了,而有些人二十五歲連研究生的邊邊都沒有摸到。
“李律,你們研究生畢業的時候我都沒有參加高考。”
李祁恍然大悟,“沈魚,原來你這麼小啊?”
“抱歉,路上堵車,來晚了一些。”
沈魚見李祁又開始準備調侃他,正準備反擊回去,聽到聲音下意識往門口看了一眼,接着她便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李祁隻是往門口看了一眼,“沒事,我們也剛到,我多帶個人,你不介意吧。沈魚,叫人,這是你陸師兄,現在是市中檢的檢察官。”
沈魚不用鏡子都覺得自己的臉色十分的精彩,她張了張嘴,磕磕絆絆地說:“陸......陸師兄好。”
陸笙點了點頭,挂好了自己的外套後便坐到了李祁的身邊,“坐吧,不用這麼客氣,今天就是簡單地吃個晚飯,聚一聚。”
李祁把手機往陸笙面前推了推,“你看看你要吃什麼,這是同校的師妹沈魚,現在在錦綸天成當律師。”
沈魚徹底蔫了,她自從坐回原位後整個人連頭都沒擡過,一直低着頭玩自己的手指頭。
“低着頭幹嘛,不敢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