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辰看了一眼抱着礦泉水瓶縮在躺椅上的算命的,“不如問問他關于村長夫人的事情吧。”
沈魚沉吟了一聲,“大家的問題都這麼多嗎?會不會這些問題太露骨了一些?”
陸笙提議道:“你們還記得青年旅社門口貼的那些尋人啟事嗎?不如問問他那些來這裡旅遊而失蹤的旅客吧,找到他們失蹤的原因,或者是聽聽他們的故事,或許能串聯起我們現有的信息點和線索。”
江宥辰點了點頭,“我覺得這個問題不錯,也不會引起算命人的警惕,而且我們身為來湘水村旅遊采風的人,好奇這個也是正常的。”
顧念笑了笑,“何先生真的很厲害呢。”
“那就這個問題。”說完,沈魚便朝着算命的招了招手。
“算命的,我們商量好了,你過來吧。”
算命的放下手中的礦泉水,朝着沈魚他們跑了過來,興緻沖沖地說:“你說吧,你們想問什麼問題?”
沈魚揚了揚下巴,“誠信交易,你先說說你要我們去找什麼東西,我們看看難度再決定要不要幫你。”
算命的立刻垂下了臉,他苦哈哈地問道:“ 你們怎麼能這樣啊,整天讓我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
沈魚鄙夷地看了一眼算命的,有些嫌棄地說:“能不能不要做那麼惡心的表情,你看看你臉上的胡子,多久沒刮了?老大不小的人了呢。”
算命的摸了摸自己帶着油污的山羊胡,“這個不重要,我想讓你們到村長那裡拿我最重要的東西,但是我已經忘記那是什麼了,沒有它我日日夜夜都睡不着,我想要睡個好覺。”
沈魚面色疑惑地看了一眼陸笙,随即問道:“你最重要的東西?也被村長拿走了嗎?”
算命的點了點頭,“是啊是啊,我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我是流浪到這個村子裡的,然後把我最重要的東西給了趙村長,他才讓我留下來的。”
“知道了。”沈魚随口說道,“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算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那樣的話,就太好了,我在這裡等着你們哦。”
沈魚點了點頭,随後四人往趙村長家走去。
顧念往小賣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後不解地問道:“我們現在就要去趙村長家嗎?不去昨天的那個地方找找江哥的内存卡嗎?”
沈魚舔了舔嘴唇,随口胡謅道:“‘入村須知’上寫着不要随意闖入私人住宅,不要随意拍照和喧嘩,我們去了必定是要闖入别人的家,不如順手幫算命的這個忙,然後把其餘的相機拿回來,反正都是系統分發的相機,作用應該都是一樣的。”
沈魚說完之後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陸笙,自從她将内存卡給到陸笙手裡之後就忘記再拿回來了,她一直想着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将内存卡要回來,然後再用一個巧妙的方式把内存卡給江宥辰。
沈魚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但是她又怕陸笙會掐她的脖子,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沈魚又開始忍不住腹诽,别看陸笙人模狗樣的,居然有暴力傾向,怪不得三十五歲了還沒找到對象呢,這種人誰敢嫁啊,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我們要勇敢地對家暴說不!!!
沈魚想到這裡突然覺得自己的膽子變大了不少,她緩慢地湊到了陸笙的身邊。
“師兄,我大概知道了一件事情。”
陸笙垂眸看了沈魚一眼,“什麼?”
沈魚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一股尖銳的刺痛感讓她的勇氣值立刻飙升到頭,“我似乎發現了你三十五歲還沒有對象的原因。”
陸笙呼吸一窒,他似乎知道了沈魚要說什麼,但是心頭卻突然湧上來一股想要逃避的念頭,“你說說是什麼原因。”
沈魚往下拉了拉自己的沖鋒衣衣領,“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啊,你看你昨晚幹的好事,你要是給我掐斷頸動脈,我會不會晚上去找你報仇?”
陸笙面色一白,他看着沈魚脖頸上的雙道掐痕,一時之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魚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這要是在現實生活中,我都可以告你故意傷害了,一個巴掌一萬塊,我這個沒有十萬塊可是和解不了的哦。”
陸笙抿了抿嘴唇,他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随後才跟沈魚說:“前面就到了,先把事情解決完再說吧。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到現實生活中解釋給你聽。”
沈魚聽完陸笙的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知道了,你現在還在直播對嗎?所以不方便說。”
陸笙搖了搖頭,面色有些猶豫,“不是,我已經将直播關了,隻是這件事情一兩句無法說清楚。”
“呀。”
顧念突然驚叫了一聲,“沈魚姐,你剛剛說過不能私自闖入他人住宅對嗎?”
沈魚一頭霧水地看向顧念,“怎麼了?”
顧念欲言又止地看着沈魚,片刻後才小聲地說:“那我們現在去村長家偷東西,不也成了私闖民宅嗎?這也是違反了規則啊。”
沈魚面色空白地看着顧念,她當初隻是找了個借口搪塞,沒想到這麼快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江宥辰見沈魚神情有些不自然,頓時攏起了眉心,覺得沈魚可能有事情瞞着自己。
沈魚支吾了半天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陸笙見狀說:“趙村長家門前有一片墓地,我們可以到那裡挖一具屍體出來,當做是青年旅社裡新死亡的人。”
顧念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她立刻将剛剛提出來的沈魚話語上的漏洞忘得一幹二淨,“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太尊重人了?畢竟是挖人墳墓的事情。”
陸笙說:“沒關系,這并不是在現實世界裡。”
陸笙說完上前一步靠近沈魚,然後将那張小巧的内存卡塞進了她的手心裡。
沈魚立刻攥緊了手,随後十分自然地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小貓朏朏見陸笙靠進頓時炸開了自己的絨毛,不住地朝着陸笙哈氣。
陸笙垂眸掃了一眼小白貓,伸手毫不客氣地拍了拍它的腦袋,随後對沈魚說:“動物類的天賦應該是可以收回的,你沒必要把它一直放出來,它這個樣子很礙事。”
沈魚伸手摸了摸朏朏的腦袋,“不會啊,小貓很可愛的,放出來解悶也好啊,随時随地都能撸貓,等過瘾了也就不用去貓咖花錢了,而且貓咖的空氣也不是很好。”
“算了,繼續走吧。”
四人來到了通往趙村長家前的那片樹林面前,沈魚這才發現這是一片槐樹林,她小時候聽家裡人說過槐樹和柳樹都屬于陰木,是會招鬼的樹木,通常很少會有人栽植大片的槐樹林或者是柳樹林,即便是有人會種也隻是會種一兩棵,受歡迎的樹木更多的是梧桐、改良過後的法桐、松樹或者是一些觀賞類極高的花樹。
沈魚從小到大也沒有見過這麼茂密的槐樹林。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們就近随便挖一具屍體就好了。”說完,陸笙便從槐樹林的邊緣走了進去,就近找了一座墳茔。
陸笙從系統商店内買了一把一次性的鐵鍬,對着墳茔便挖了下去。
沈魚神情疑惑地看着面前這座挖了一半的墳茔,“這座墳茔會不會太新了,像是剛剛埋了人進去。”
陸笙說:“就是要這種死亡時間比較短的,這樣才能偏過村長夫婦的眼睛。”
沈魚沉吟了片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江宥辰說:“我也覺得很奇怪,除了青年旅社裡我們這些玩家,并沒有聽說過村子裡有人去世了。”
陸笙挖土的動作一頓,随後将鐵鍬扔向一邊,“挖到了。”
其餘三人聞聲也不再顧及其他,直接上手将屍體刨了出來。
顧念看到屍體的臉後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不是......”
沈魚看着屍體死亡的模樣也覺得有些不适,“這應該是那一家三口的爸爸,王江泉。”
王江泉的死亡方式十分的詭異,他的頭顱缺了一大塊,邊緣的皮膚以及骨骼都有被啃食過的痕迹,碎肉和牙印在他的臉上随處可見,而且他的頭顱裡沒有了腦漿,隻剩下一些紅白色的殘留物質。
沈魚說:“他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一樣。”
顧念看了一眼沈魚,“如果他是在趙村長眼皮子底下死的,我們還能利用他騙過趙村長嗎?”
沈魚抿了抿嘴唇,有些拿捏不準地看了一眼陸笙。
陸笙說:“沒關系,都是屍體,如果這具屍體已經被趙村長看到了,肯定會一同拉到房間裡的,而不是寥寥草草地掩埋在這裡,能夠将人掩埋的隻有他的家人。”
沈魚點了點頭,“那我們就賭一把,大不了就跑,跑不過就打。”
顧念頓時被沈魚的言論逗笑,“沈魚姐,你可真樂觀。”
“沒辦法啊,來了這裡,不苦中作樂怎麼能行?”沈魚聳了聳肩膀,她看了一眼小路盡頭的小木屋,摸了幾塊石子塞進了口袋裡,“走吧,我們帶着屍體上去看看。”
趙村長剛從屋内出來,便看到沈魚四人擡了一具屍體上來,他的眼睛頓時一亮,“你們來了?這是誰又出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