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沖到了衆人面前,“你們看到琳琳了嗎?”
商筠說:“沒有,你們沒有在教堂内找到她嗎?我們在這守了一晚上了,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齊晟四下看了看,接着問道:“趙剪燭和慕傾呢?他們去哪裡了?”
商筠揚了揚下巴,“進去救你們了。”
沈魚這才發覺時滿并不在這裡,她從腰後的裝備帶中取了匕首出來,不經意地往空中一抛,然後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她擡眸看向江宥辰。
江宥辰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玖奕柯見狀,直接上前跟齊晟理論,“你還好意思問,你們隊伍消失一個人都搞得這麼興師動衆,說什麼預言家在裡面,不進去救就是狼人,有你們這麼玩的嗎?”
江宥辰低聲說:“既然狼人沒有動手,我們就沒有動手的必要,相反會容易暴露自己,而且預言家對于我們來說并沒有威脅。”
沈魚擡眸看了一眼江宥辰,“江哥,你的意思是加入其他的陣營嗎?我以為我們要做為第三方陣營獲勝呢,畢竟砍掉鍊子能讓他們各損失一人。”
“不急,現在還不是我們着急的時候,着急的應該是狼人才對。”江宥辰說,“你們沒有在教堂内找到安琳琳嗎?”
沈魚的面色有些凝重,她把道具還給了江宥辰,“準确來說,我們進入教堂之後并沒有進行搜查,而是去到了過去,戰争期間這座教堂内所發生的日記,也就是那本《養豬日記》的開頭,很殘忍。”
江宥辰臉上閃過一絲震驚。
沈魚提議道:“我們要趁熱打鐵嗎?将整個教堂搜查一遍?我們還有西側的門洞沒有搜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裡面應該是類似于休息區一樣的房間。”
江宥辰點了點頭,“進去看看。”說完,二人便往黑教堂走去。
玖奕柯見狀也停止了對齊晟的輸出,“你們兩個要去哪啊,等等我。”
江宥辰的手還不曾觸摸到黑教堂的大門,面前的大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
傅現辭面色蒼白地看着二人,“你們現在還要繼續搜查黑教堂嗎?”
沈魚點了點頭,“是的。”
“請便。”說完,傅現辭便打開大門,側身為二人讓開了地方。
沈魚率先走了進去,她看了一眼還端坐在長椅上的陸笙,見後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之後才松了一口氣,随後與江宥辰往東側的門洞走去。
兩人為了節約時間,一口氣穿過了門洞裡的整條走廊。
整條走廊一直是向上延伸,在一個拐點處拐入了東側,視野頓時變得開闊了起來,走廊的盡頭是六間門對門的房間,最東側的牆壁上開了一扇落地窗,晨曦的微光此時正透過玻璃進入教堂之中。
沈魚推開了臨近的一扇房門,塵朽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她摸出手電筒打開,随意地掃了一眼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内沒有任何的東西,隻是在角落裡堆積了幾個零零散散的木架。
江宥辰面色一白,他伸手固定住沈魚的手電筒,讓燈光能夠照到角落裡的木架上。
“這些東西有什麼奇怪的嗎?”
江宥辰說:“沈魚,你知道有一種酷刑叫做‘檀香刑’嗎?”
沈魚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讀過同名小說。”
江宥辰說:“這就是檀香刑的刑具。”
沈魚記得在幻境之中這裡是陸笙和她曾經躲藏過的房間,她雖然不知道事情後續是如何發展的,但是她需要一個穩定的房間來存放母帶。
陸笙說:“不如将剩下的房間一次性都看完,這裡應該全部都被改造成了實驗室和刑具室。”
沈魚轉頭欲言又止地看着站在三人身後的陸笙,然後準備去開對面的門。
玖奕柯震驚地說:“你什麼時候上來的?剛剛不是還在下面坐着嗎?”
陸笙說:“因為我也很想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魚站在第二扇門前深吸了一口氣,這裡的建築延續了教堂的風格,雙開的簡約風房門,地面以及牆壁上鋪滿了紅底金繡的地毯,現在随着時間和戰亂褪去的昔日的繁華,隻剩下了破敗和頹圮,像是一朵枯萎了的玫瑰花。
沈魚推開了面前的大門,一隻巨大的玻璃容器随着大門的緩緩打開而展示在衆人面前。
“嘎啦。”
剩餘的電量供應起了設備的用電,整個設備的指示燈光忽明忽暗地亮了起來,映照着鋪滿了深褐色堆積物的容器内部。
房間内的容器非常的大,裡面可以整整容納是個成年人左右,容器的左右兩段分别通着兩根管道,其中一根跟容器裡面一樣,鋪滿了陳舊的堆積物。
玖奕柯定了定神,“裡面的東西......那個東西會是什麼呢?總不能是我想的那種吧?!”
藍色的指示燈光映在所有人慘白的臉上,每個人的臉色都非常的難看,所有人都知道那堆深褐色的堆積物是什麼。
江宥辰率先打破了沉寂,“一種高壓實驗而已,裡面可能是某種動物,不一定是我們想的那種,不要胡亂猜測。”說完,他按了按沈魚的手腕,将手電筒的光芒引到了走廊上。
“我們去看下一個房間吧。”
沈魚神情愣愣地點了點頭,“好,好,我們去看下一個房間。”說完,她強迫自己從面前的巨大容器上移開雙眸,然後走向了南側第二個房間。
陸笙率先打開了房門,這個房間堆積着幾張陳舊的手術床,一旁的櫃子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手術用具,如同血迹鏽斑一般逐漸磨掉了刀刃上的鋒利,在刀上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罪證。
玖奕柯故作輕松地一笑,“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手術室。”
“不對。”陸笙拿起沈魚的手腕照向了對面的櫃子,“櫃子裡面明顯有器具,你可以看看裡面是什麼。”
玖奕柯笑着上前打開了櫃門,“裡面能有什麼啊......”
玖奕柯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神情呆滞地看着面前大大小小裝滿了黃色液體的瓶瓶罐罐,甚至在一隻罐子中看到了一個已經成型的嬰兒,臍帶、胎盤和胎膜還保留完整,就想是完整地從母體中活剖出來的一般。
不僅僅是如此,玖奕柯覺得在上一個房間内他還覺得可以勸說自己是動物的肉糜,但是這個房間中的瓶瓶罐罐裡分明放的是人類的器官。
沈魚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桌子上的牙齒模具,她覺得自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憑借着手電筒照在那排模具上的反光,那排牙齒應該是骨頭所制作,很有可能是人類的牙齒。
玖奕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江哥,這裡面一定是人死後才摘除的器官吧。”
江宥辰點了點頭,“是的,是死後才被摘除的器官,包括那個胎兒,一定是因為什麼原因胎死腹中,而不得不被取出。”
陸笙伸手按着沈魚的肩膀讓她轉身,面無表情地說:“不要浪費時間,下一個房間。”
沈魚機械般地向對面的房間走了幾步,然後伸手将大門推開。
北側的第二個房間是一個子母房,牆壁上貼滿了遮光布和靜音闆,比起前幾個房間的慘狀,這個房間看起來相當的祥和,直到手電筒的光芒掃到了子房中的一張搖籃床。
沈魚讷讷地開口問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江宥辰大體掃視了一圈子母房的布置,“聽說有一個實驗叫做母子之間的心電感應,将孩子放在母親四周,剜掉母親的雙眼,搗碎她的耳膜,然後将她在這個房間裡找尋自己痛哭的孩子。如果孩子哭累了,會用各種手段将它弄醒,不限于拍打,掐弄,以及拽扯。”
沈魚蹙眉,“這個實驗也太殘忍了吧。”
江宥辰說:“母親的毅力往往是強大的,她們會堅持不懈地尋找自己的孩子,實驗人會在母親找到孩子的前一刻将孩子殺死,以此來證明心電感應是否存在。”
玖奕柯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這種心電感應應該不止母子吧,聽說雙胞胎不是也有心電感應嗎?”
江宥辰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迷離,他垂眸搖了搖頭,“不一樣的,母親與孩子之間的感情是無可代替的,是無私的。雙胞胎之間尚有自私可言,但是母親對孩子是無私的。”
沈魚撚了撚手指,母親對孩子是否無私這個命題在一個星期之前,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她現在卻不敢随意下結論,從小最疼愛她的哥哥都尚且如此,沈魚不知道孫楚棠女士在知道自己擁有一個構造出來的女兒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沈魚突然感覺心裡很難過,她很想見到沈飛對他說一切都是虛構的,她是真實存在的,又害怕她擁有的一切隻是那群人變出來的五彩泡沫,它們能夠制造出一個沈魚,就會制造出第二個、第三個沈魚。
沈魚突然覺得手指一痛,然後下意識地往一旁看去。
陸笙借着陽光看到了沈魚泛紅的雙眸,他眉心一蹙,開口說:“下一個房間。”
“知道了。”
沈魚拿着手電筒打開了北側第三個房間,這個房間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裡是一間休息室,床鋪、卧榻、桌椅、櫥櫃應有盡有。
陸笙看了一眼,便對沈魚說:“這個房間沒有什麼可看的,最後一個。”
玖奕柯已經率先準備去開最後一扇門。
“等等。”陸笙出聲制止了玖奕柯,“我不确定這扇門打開之後會是什麼,但是總歸會放出什麼東西出來。”
玖奕柯不解地看着陸笙,“你怎麼說話這麼奇怪,在打開所有門之前,我們不是都不知道門後會有什麼嗎?為什麼打開這扇門就會放出什麼東西出來呢?”
沈魚伸手指了指門框,“你看那上面是個什麼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