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菡根本不願意提起那件事,高高在上的态度看起來……确實有些讨人厭,更别說讓眼前這兩位老人接受他了。
“如此固執,真不知道你是喜歡他,還是故意在害他。”
這就是激将法了。
塗漣也很好奇,如他們所說,塗漣……當然,指的是那個真的。
他一直在川無峰乖乖修煉,一直都是個上進青年的完美形象,付菡卻說很早就跟他相識了,這根本說不通。
塗漣以為,那個真的……或許是小時候離開過川無峰,才有機會遇上這麼個孽緣。
當然,是建立在付菡說的是實話的基礎之上,否則一切猜測都是白搭。
但如果付菡一直說的都是實話,此刻所做的事情也是真心實意的,那他何必在這件小事上撒謊呢?
就這麼一件小事,讓整件事看起來漏洞百出。
他自己又如此執拗根本不願意解釋。
哪怕付菡說塗漣是在有了一些修為後才與他相遇的呢,都說得過去一些。
塗漣眼皮一跳,看向付菡,卻發現對方一直在看着他。
心跳開始不正常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夜付菡喝醉了,雖然他自己可能不太清楚當時說了些什麼,但塗漣是記得的。
付菡說過,他們兩個在後棂山一起喝過酒。
後棂山……
這是唯一一個,在川無峰,而又符合付菡記憶中的地方。
難道……他們相識于後棂山?對了……付菡還說——
塗漣心驚肉跳,突兀起身,洛昇和林傲不解:“怎麼了?”
“我有些累了。”塗漣冷淡開口:“我以前住在哪裡?我想休息一下,其他事,改日再說吧。”
付菡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塗漣那麼說了,洛昇唯恐他是真的不太舒服,“你此番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讓林傲給你看看。”
“明日再說吧。”塗漣暫時還能用正常的語氣跟他們說話:“無論如何,我現下既回來了,一時半刻也不會走。”
洛昇不好再勸,和林傲面面相觑,最後還是叫來了一個小弟子,領他們去内院住下。
塗漣的房間大概就是原主以前住的,沒理由,他感覺出來的。住的地方區别于其他客房,擺放東西也好,其他布置也罷,都展現出了一些淺淡的個人習慣。
付菡被安排在容祭的房間隔壁,是專門接待外來客人的院子。
塗漣以為付菡會有異議,竟然沒有,他乖乖服從安排,在容祭的注視之下安安穩穩住下了。
到了夜裡,塗漣才明白為什麼付菡沒有提出異議。
“你已經成為衆矢之的了,還敢往我這院子鑽?”塗漣那會兒正看着窗外發呆,就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現,對他彎了彎唇角。
在院子裡還是過分惹人注目,塗漣讓他進了屋,卻意外地發現付菡對這個地方似乎挺熟悉。
“我猜你在想我,就來解了你的相思之苦。”
塗漣:“……”
他故意翻了個白眼:“要點兒臉吧,好歹對得起你的身份,莊重一些。”
付菡笑得眼睛彎了起來,片刻收了笑意,小心瞧着他:“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塗漣繼續裝傻:“什麼?”
付菡咬得嘴唇泛白:“就……我的身份,看你下午的表情,你好像早就知道了。我以為我藏得挺好,但其實……我也有一些心理準備的。我總是很自以為是,以為每件事都能辦得漂亮,實際上早就露出馬腳了,還不自知。”
塗漣發現付菡跟他從前認知裡的那個簡直就不是一個人。
司慕認識的付菡,像生活在千山萬水之後的大魔頭,他眼前的這個付菡,像開在最不起眼的懸崖邊的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