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羨慕眼前的厲鬼,不像他,說話過腦子是需要勤加練習的,顯然他沒練過,所以嘴巴總是比腦子反應快。
容祭微微眯起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塗漣看向一邊,一張俊俏的臉皺成了苦瓜。
然後緩了緩心神,跟容祭的眼睛對上。
“自然是付菡告訴我的。”
容祭顯然沒有被他這個說法蒙蔽:“我可不知道付菡對我的事情有這麼感興趣。”
“是嗎?”塗漣不要臉地裝傻:“那你可要小心了,看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容祭皮笑肉不笑:“你說真的?”
塗漣幹笑了兩聲,連連後退,他思緒飛快思索一個靠譜的借口。
诶,想到了!
他正兒八經地開口道:“付菡做事極其謹慎,就算他不是對你有别的意思,你以為他不會把你的背景調查清楚嗎?”
容祭看着他不說話,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塗漣這麼多年來沒學會别的,謊話張口就來,說謊不眨眼的技能是點滿了的。
反正眼前付菡不在,他怎麼說都行,就算付菡不清楚容祭的身世背景,等他出去了,也能裝作有意無意透露給他。來日方長,坑怎麼都能填上。
塗漣深知說多錯多的道理,見能糊弄一時就趕緊跳脫出去跟呆滞的厲鬼繼續溝通。
“我們要找一面鏡子,你見過嗎?能幫我們找找嗎?”
對方歪了歪半面是骷髅半面還挂着血肉的腦袋,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他的問題,還是不明白他說的話。
塗漣歎了口氣:“看起來好像腦子不太好。”不隻是不會說話。
“要不我們去找找别的線索?”或者别人……别的能溝通的東西?
話音剛落,發現眼前的厲鬼有了不同于之前的反應。
他起了身,露出殘破身軀的其他部分,腹部有個大窟窿,腸子半拖在地上。
塗漣要吐了,他不是對這隻厲鬼有什麼意見,他純粹看不得這樣的場景。
尤其……這麼近。
容祭看到他走到一邊,立刻跟了上去,許久一言不發。
等塗漣好不容易從剛才看到的一切逐漸走出來的時候,才聽到他開口:“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他也看不得這些。”
塗漣知道他說的是誰,還是要裝傻裝到底:“誰啊?我應該沒見過吧?付菡認識嗎?”
還真别說,看到容祭的臉,哪怕隻看幾秒鐘,都比剛才自己低頭平複心情要管用多了。
容祭一直盯着他看,塗漣心裡發毛,心說可千萬别被他看出點兒什麼。
他也不想胃這麼淺來着,可無論換什麼殼子,這都是生理反應,不在他控制範圍之内。
塗漣“呀”了一聲,調開了容祭的注意力:“他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嗎?”
果不其然,容祭順着看過去。
厲鬼顫顫巍巍地朝着某個方向走了幾步,然後一直回頭看他們。
塗漣閉了閉眼睛,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從儲物戒裡又拿出一枚靈藥來,遞給容祭,“你幫他整整容,不然我實在是看不下去……”
容祭接過去,用那雙含着揶揄笑意的眼睛看着他。
塗漣一臉無奈:“如果被這個拌住了腳,派不上用場,幫不上你的忙,那你這趟不就白來了麼?快點兒,我們早找到,早結束。”他後知後覺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些差,又恭恭敬敬地添了一句:“謝謝容公子。”
容祭很少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但塗漣知道,他雖然跋扈脾氣差,做事随心随性,但一般的道理還是能想得通的。
他們現在出現在這裡,畢竟是在幫他辦事。
很快,那隻厲鬼的樣子的能看得下去了。
塗漣對他歉意地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你剛才是想帶我們去哪裡嗎?”
他的舌頭是生前被人割掉的,再好的靈藥也隻能勉強恢複他死後出現的傷痛。
容祭和塗漣跟着厲鬼往前走,厲鬼一瘸一拐的,走得不快,他們也催不了。
“付菡要是知道,他費力找來的靈藥被你這麼輕易見一個送一個,不曉得會怎麼想。”
塗漣眨了眨眼睛,“他會怪我嗎?”
“傻子。”容祭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