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幫你鋪床?
你當你是誰啊?
“哦。”許昭點點頭。
依然坐在床角不動。
年牧歸的表情有些不耐煩。
您等會兒成嗎?
現在不方便。
“怎麼了?”年牧歸問。
許昭實在是難以啟齒。
堂堂男主大人,竟然被一個配角吓硬了!
他縮在角落,“等我一會兒。”
僵持片刻,年牧歸的目光下移,落在許昭腿間。
許昭頓時感覺褲/裆發涼。
年牧歸瞬間了然,冷笑一聲,道:“你要抗命?”
“不敢不敢,”許昭猛地坐起來,爬到床邊,利落下床,“遵命遵命。”
彎腰撿起寝衣,已經成碎片不能穿了,隻能随手在架子上撈了件袍子,穿到身上才發現衣擺太長,都拖地了。
這好像是年牧歸剛才脫掉的那件中衣。
不過總不能光着身子、一柱擎天地給他鋪床吧?
許昭拎着衣擺,一跳一跳地來到了隔壁暖閣。
床上有被褥,鋪床大概就是要把床褥鋪開,再捏好被窩,許昭撅着屁股爬上床,一點點扯皺起來的床褥。
好容易把床褥鋪好,回頭一看,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一腳蹬床底下去了。
許昭趕緊下床,抱起被子,擡頭撞上年牧歸的眼神。
“那個...”許昭有些窘迫,“給您再拿一床。”
他把被子扔到椅子上,打開衣櫃,踮着腳在上層拿了床新的。
總算是鋪好床了,他站到床邊,并着手,臉上的高興藏不住,“王爺,您就寝吧。”
年牧歸甩甩袖子,指着隔間的珠簾,“滾。”
“是!”許昭一溜煙跑回了房間。
猛地往大床上一趟,又打了幾個滾,抱着被子呼出一口氣,“漫長的一天終于過去了。”
大床真舒服啊!
在年牧歸的大床上睡到日上三竿,等睜眼的時候,都快要用午膳了。
許昭趕緊爬起來,掀開床幔,一排小厮正整整齊齊地站在床前。
翠花站在最前面,朝着他擠眉弄眼。
“幹嘛?”許昭猛地捂住胸口,還好昨晚太累,沒脫衣裳,身上還裹着年牧歸那件中衣。
小厮們看見他身上的衣服,眼神裡都是驚訝,然後都猛地低下頭。
翠花捂着嘴,笑得很欠揍。
昨天那個老管家笑着上前,道:“夫人睡得可好?”
“夫人?”許昭一頭問号。
老管家道:“早起王爺吩咐,要納您做侍妾,可不是要稱一聲夫人?”
“這稱呼...好奇怪,”許昭搓搓胳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您習慣就好,”老管家看向小厮們,示意他們上前,“昨晚累了吧?快些梳洗一番,好用些膳食啊。”
“啊...”許昭臉頰瞬間有些發燙,“是...有點累了。”
被小厮們伺候着洗漱打扮,然後坐到膳桌旁,開始今天的第一頓飯。
膳桌很大,跟個乒乓球台似的,一道道菜食端上來,許昭眼睛都瞪大了。
“這是侍妾的規格?”他問老管家。
“啟禀夫人,”老管家往他面前放了碗湯羹,“府裡就您一位夫人,又得王爺寵愛,一應用度都是按照偏妃的分例來的,不知您可滿意?”
“滿意滿意,”許昭喝了口湯,“嗯,鮮!”
“這是府上剛來的揚州廚子做的,老奴再給您盛一碗。”
“好,”許昭點點頭,“以後這個湯頓頓都要。”
“得嘞。”老管家樂呵呵地道。
揚州廚子在年牧歸那裡推銷不出去的湯,這下總算有了買家了。
“翠花少爺,”老管家道,“您要用一些嗎?”
“要,”翠花被許昭拽過來一起吃,這會兒正往嘴裡塞着一塊大肘子,“老伯我自己來就行,這裡的飯菜簡直太好吃了!”
老管家喜滋滋地給他們夾菜,“您是不知道,咱們王爺事務繁忙,從不在吃穿上用心,膳食上也很簡單,府裡那些名廚都閑着無用,還好您和翠花少爺過來,不光王爺高興,連那些廚子都高興,您若有什麼想吃的,盡管吩咐老奴。”
嗯,不錯。
比瓦舍生活好多了。
比現代生活都強一百倍。
如果沒有那個年牧歸的話。
不過管家不是說他事務繁忙嗎,大概也不怎麼能想得起來我這個夫人。
隻要他不來找事,這裡簡直是夢想中的生活。
許昭越想越高興,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口問道:“府裡可是有個表少爺?”
“是,”老管家道,“表少爺是王爺的遠親,幼時家中落魄,跟随母親投奔過來,王爺瞧他們可憐,便收留了。”
“表少爺原名不好聽,王爺便賜了年姓,取名叫年宜,在後面的瓊華院住着,府裡都尊稱一聲少爺。”
“哦。”許昭想到昨天打的那一架,忍不住挫了挫牙。
“表少爺性子溫和,從不同人起沖突,昨兒恐怕是有誤會,夫人您别放在心上,往後還要好好相處才是。”
“他不招我,我便不招他,”許昭一擡頭,看見個身量纖細的少年正往這邊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