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這樁事,年牧歸推開旁邊的折子山,起身出去了。
許珍珠這會兒應當還在午睡。
這家夥吃得多,睡得也多,年牧歸總感覺自己買回來一頭沒出欄的小豬。
走到許珍珠的院子,倒也是新鮮,小豬已經出欄活動了。
月白紗巾蒙着眼睛,長發披在身上,正追着一群年輕的小厮在院子裡嬉鬧。
年牧歸站着月亮門後看着,掩去大半個身子,面色陰沉。
鳴珂站着年牧歸身後,嘴巴緊閉。
“真真,你别跑,”許昭張着胳膊,朝着牆邊慢走幾步,突然往前撲了過去,“抓住你了!”
那個叫真真的俊俏小厮站着廊檐下,笑着道:“夫人,我在這裡!”
“哎,”許昭一臉失望,抱住懷裡的小厮,一把摸上他的臉,在他鼻梁上捏了捏,恍然大悟道,“啊,這是愛愛!”
角落裡,那個高個子小男孩原地蹦了蹦,喊道:“夫人,錯了,愛愛在這兒!”
許昭遲疑的功夫,懷裡那個小厮泥鳅一般彎下腰,在許昭袖子下面逃跑了。
“啊,你小子好狡猾!”許昭轉過身來,朝着月亮門的方向,捧捧肚子,鼻子裡“哼哼”兩聲,“憐憐,好憐憐,俺老豬來抓你了!”
寬大的衣袖飄起來,許昭跑得很快,感覺到前面有人的腳步聲,沒有一絲猶豫,猛地撲過去抱住了。
個子挺高。
往胳膊摸摸,還壯壯的,有點肌肉。
憐憐!
許昭嘿嘿一笑,撅起嘴湊過去吓唬人,“好憐憐,抓住了就要叫我親一下!”
憐憐在身後使勁咳嗽了一身。
嘶——
許昭還沒來得及想,懷裡這位是真真還是愛愛,眼睛上的紗巾便被扯掉了。
陽光照進來,還有點刺眼,許昭眨巴眨巴眼睛,看清懷裡的人,驚呆了。
急忙松開胳膊,又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怪不得摸着胳膊這麼有勁兒呢,原來是鳴珂啊。
那有什麼,不就是當着年牧歸的面抱了他的親衛嘛!
好兄弟嘛,抱一下怎麼了。
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裡話,說盡這些年...
哈!
無傷大雅嘛!
許昭都不知道尴尬兩個字怎麼寫了,硬着頭皮擡起手,跟鳴珂打了個招呼,“鳴侍衛下午好!”
又壯着膽子,轉向年牧歸的方向。
該面對還是要面對的。
他瞄了一眼年牧歸手裡捏着的紗巾,以迅雷之勢行了個禮,“王爺您吉祥!”
然後又以迅雷之勢轉過身,拔腿就往屋子裡跑。
電視劇誤人啊,許昭慌亂中忘了朝年牧歸行禮要怎麼說,是不是要說“王爺萬福”啊?
不重要,王爺這麼大氣,一定不會生氣!
去地牢能不能多帶幾個小厮,本少爺想讓真真愛愛憐憐一塊去...
夫人落荒而逃,幾個小厮跪在院子裡,暗暗叫苦。
年牧歸倒是沒難為他們,徑直走進了房間。
許昭通紅着臉從椅子上起來,默默站到屏風旁邊。
翠花端了碗奶茶過來,上面還裝了幾塊冰。
年牧歸拿起勺子攪了一下,眉頭緊蹙:“深秋了,怎得還吃這個,沒有茶?”
翠花低着頭,在下面站得老老實實,“夫人喜歡吃,叫天天都做,現下沒有現成的茶水。”
許昭頭都大了,朝院子裡招招手,叫了個小厮進來,“憐憐,去給王爺上茶。”
憐憐還未轉身,便被年牧歸叫住了。
他膽戰心驚地跪過去,嘴唇都白了。
“擡頭。”年牧歸道。
憐憐趕緊擡起頭,許昭看見他腿都在抖。
“嗯,不錯,”年牧歸看了眼許昭,“配得上憐憐這個名字。”
許昭看見憐憐抖得更厲害了。
他趕緊勸阻,“王爺,憐憐是您給我的小厮,您可不能再...要回去。”
個老色批,看見好看的就想納妾了?
年牧歸打量了一眼憐憐,問鳴珂,“不記得府裡有個叫憐憐的。”
“禀王爺,”鳴珂道,“這是外院打雜的小厮,本來叫阿見,夫人給取名叫憐憐。”
“是,”許昭解釋道,“好好一孩子,叫什麼阿賤,不好聽,我就給改了,真真、愛愛、憐憐,多好聽!”
廳裡,憐憐跪在地上,心說夫人您可閉嘴吧,再說下去,以後小的真得叫阿賤了。
打量一會,年牧歸站起來,走到憐憐面前,彎腰把手裡那碗冰奶茶給了他,“你也喜歡吃?”
憐憐垂下眼皮,“小的不敢。”
“吃吧,”年牧歸直起身子,踱步到許昭身邊,“你們夫人賞的。”
“是。”憐憐硬着頭皮,一口口吃着奶茶。
“珍珠,”年牧歸走到許昭面前,一擡手,蹭掉他鬓角的汗珠,“方才抱着以為是憐憐的鳴珂,是要做什麼?”
“啊?”許昭心虛地看向别處,“不做什麼啊,鬧着玩呢。”
“夫人平日裡同小厮鬧着玩,也是每個都抱住親一口?”
許昭看見憐憐拿勺子的手一抖,勺子掉進了碗裡。
玩個老皇帝抓媳婦,體驗一把古代的淫/亂...風雅生活,怎麼就偏偏撞見年牧歸了?
“不,不是。”許昭搖搖頭。
“不是?”年牧歸伸手按了按許昭的嘴角,“昨日夫人也親了本王,可還記得?”
許昭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也許是心裡有氣,反正脫口而出一句,“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