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見人放熊的風筝,真大。”真真半張着嘴。
“夫人說這是熊貓,上古神獸。”愛愛目不轉睛。
“那咋是彩色的,書上說是雪白的毛啊。”憐憐眨眨眼睛,
“夫人說彩色喜慶,花花綠綠的多好看。”翠花感歎。
“是啊,”真真點點頭,“夫人最近勤練書畫,又得王爺真傳,畫技是很特别。”
“這神獸表情好生奇怪,是有什麼說法嗎?”愛愛問。
“不知道,可能神獸都這樣吧。”憐憐轉了轉脖子。
“夫人說了,這意思是,在嗎,表達一種問候,是很好的寓意。”翠花意味深長。
真真、愛愛、憐憐同時點頭,“翠花,你懂得真多。”
一陣風吹來,風筝呼啦一聲,直直朝天上飛去。
許昭也有點興奮,向前快跑幾步,手裡嗖嗖放着風筝線。
幾個人一陣驚呼,“夫人好厲害!”
年牧歸重權在握很久了,已經很久沒跟人打過架,即使以前在戰場上,也都是真刀真槍地幹,從沒有扇耳光的經曆。
尤其是走在自己府裡,被從天而降的大醜怪物扇耳光,年大王爺這還是頭一回。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旁邊的鳴珂都驚呆了。
他上前一步,護住年牧歸,使勁把那東西踢開。
“主子,”鳴珂過去扶了年牧歸一下,關切道,“您沒事吧?”
“沒事,”年牧歸眨眨被蹭紅的眼睛,指着地上的東西,“那是什麼暗器?”
鳴珂拔劍上前,用劍尖挑了一下,難以置信,“好像是個造型奇特的...風筝。”
“風筝?”年牧歸走過去,彎腰把那東西撿起來,拿在手裡看,“這些年往王府裡飛的暗器不少,風筝倒還是頭一回見,像是傳信工具,拆開看看,是否有什麼人在對外...”
“啊!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許昭像個小陀螺似的沖過來,頭發在風裡飄着,一身淡綠色紗衣,袖子也在風裡飄着。
他跑到近前,指着年牧歸手裡的風筝,眼睛亮晶晶的,“在這兒!”
身後,四個小跟班呼呼啦啦趕來。
憐憐反應快,趕緊拽着其他人,向年牧歸行禮。
許昭緊急刹車,看着年牧歸,心想怎麼哪都有你。
不過還是很敷衍地行了個禮,走到年牧歸面前,咬咬嘴唇,“還以為叫大風刮跑了,原來是掉到王爺您手裡了,真是巧啊。”
年牧歸看着他,沒有反應。
許昭又咬咬嘴唇,“那個...您能不能把風筝...還給我。”
年牧歸眉頭挑了挑,伸手把風筝遞給許昭。
許昭喜滋滋伸手去拿的時候,年牧歸又把風筝收回去了。
怎麼個意思?
許昭擡頭看着年牧歸。
年牧歸拿着那風筝,展開翅膀,仔細看着上面的畫,眉頭微微蹙起。
“這是...熊貓頭,”許昭給他解釋,“就是我信上畫的那些,是一個系列。”
年牧歸擡擡眼皮,“什麼信?”
嗯?
“就是...晚上...的...那些...信啊。”許昭越說越沒底氣,看着年牧歸這表情,自己都有點不确定這幾天晚上寫信寫個沒完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象的。
年牧歸不理他這茬,擡手把風筝給了鳴珂。
鳴珂接過風筝,道了聲“是”,彎腰把風筝鋪開在旁邊的石闆上,抽出靴子裡的匕首,細細挑開了風筝上的一條條骨架。
看着剛才還呼啦啦在天上飄的風筝瞬間解體,自己親筆畫的熊貓頭被分成小塊,許昭有點接受不了。
小爺放個風筝招誰惹誰了!
“别拆!”許昭突然沖過去,要從鳴珂手裡搶風筝。
一條華麗的袖子伸過來,摟住了許昭的腰。
“放開!”許昭甚至掙不開年牧歸一條胳膊,有點激動地朝他胳膊上拍了幾巴掌。
年牧歸一使勁,用胳膊把人懸空拽了起來。
許昭蹬着腳,看着他的風筝在鳴珂手裡逐漸變成一個個小塊。
“放個風筝怎麼就不行了,”他抹抹眼睛,“偌大一個攝政王府,還容不下一隻小風筝?你當初買我進來是幹什麼啊?看不慣我直接殺了不是更痛快,用得着這樣欺負人嘛!”
年牧歸不為所動,冷冰冰地道:“這王府裡凡是飛進來的陌生東西,都要檢查,夫人最好配合。”
“配合你個球。”許昭張嘴在年牧歸胳膊上咬了一口。
年牧歸輕“嘶”一聲,把許昭放了下來。
許昭沖到跟前,風筝已經快變成拼圖了,上面的畫被仔細拆下來,連漿糊的分層都給剔開了。
“有什麼密信嗎?”許昭撿起一塊碎片,身上有點抖。
鳴珂到年牧歸身前回禀,“主子,檢查過了,沒有異常,這就是個...普通的風筝。”
年牧歸的眉頭動了動。
“嗯,”他點點頭,拂袖走了,“把東西還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