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又是一巴掌,這次白庸在後面扶着椅子,張慈雖是沒甩出去,但是臉瞬間就紫了。
沈随繼續發問:“還能說話嗎?”
張慈先是搖搖頭,反應過來之後迅速點了點頭。
“說說你在崇州的事。衛國公嫡女,是你賣到揚州的吧。”
張慈的嘴裡合不上,血和口水一起流下,兩巴掌下去臉上已經沒了人模樣,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
他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隻能順着沈随的話點頭。
張慈承認的如此之快,倒是省去了他很多□□上的痛苦,拐賣貴女的這件事即便他不承認,沈随手中都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
“接着說你同張氏一起合謀毒殺林如雪的事。”
張慈忽然愣住,沈随并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提着他的頭發,将他的頭拽了起來逼着他和自己對視。
“你不說,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張慈渾身發抖,嗚嗚的不知道再喊些什麼,沈随沒空與他糾纏,把人交給白庸,吩咐他按照自己方才的标準嚴刑拷打,留一隻手畫押就行。
這些話都是當着張慈的面說的,張慈吓得屎尿齊流。
他很快就招供了,當年是張慈去買朱砂交給張氏,再由張氏交給秦城,下藥的事秦城也聽張氏說過。
林如雪生産之後身子孱弱,每日都要吃幾次補藥,秦城以關切妻子為由親自送藥,将朱砂下在藥裡。
白庸親自看着張慈在供詞上畫了押,至此,證據确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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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三
天色沉沉,烏雲如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空氣中彌漫着潮濕的氣息,夾雜着泥土的腥味,令人感到沉悶而壓抑,偶爾有幾聲悶雷從遠處傳來,低沉而緩慢。
王氏穿着自己的诰命夫人冠服站在登聞鼓院。
十八年前她也曾站在這裡,流淚揮動鼓槌,十八年後她的淚竟還沒有流幹。
“咚……咚……咚……”鼓聲直達皇城。
正是百官上朝的時候,聽到這登聞鼓聲,衆人都是一臉疑惑,隻有小皇帝靜靜看着朝臣。
“朕聽說,上次有人敲登聞鼓,還是文帝在位時,當時的永平伯爵夫人王氏,敲登聞鼓,為女兒林如雪伸冤,不知今日是誰,又有什麼事。”
有大臣站上前來:“禀陛下,若有百姓敲登聞鼓,該由登聞鼓院接管後呈進。”
這時孟總管進來禀報:“陛下,是王太夫人在敲登聞鼓。”
小皇帝:“巧了,上次敲鼓的也是她,直接帶上來吧,當着文武百官,朕親自詢問。”
自打王太夫人的名字出現在大殿上之後,衛國公的頭上便開始冒冷汗,小皇帝坐在龍椅上看着這一幕,隻覺得好笑。
不過片刻,王氏被帶上大殿,小皇帝發問:“王太夫人,你可有冤情要訴?”
王氏跪地:“十八年前女兒慘死在衛國公府,臣婦要替女兒伸冤!”
此言一出,大殿上頓時喧鬧起來,年輕的大臣對當年之事一知半解,年老的大臣還有直接說話的:“太夫人!當年文帝已經說過,你女兒是病逝,你又何必糾纏!”
小皇帝大斥一聲:“肅靜!”
随後站起身道:“數日前,攝政王找到朕,說這些年王太夫人都在追查當年之事,現在已經有了許多線索,當年之事或許真有隐情。”
小皇帝繼續:“朕知道文帝仁厚,且當時祯國虎視眈眈,外憂内患不止,為權衡利弊,顧全大局,文帝隻能無奈将林氏之死定為病逝,以此先安朝廷,再一舉對外,文帝所顧,乃天下蒼生之福祉。而今大晟與祯國結下姻親,朝中上下是一片太平之勢,王太夫人想重查當年之事,朕便允準了。”
這一番道理說的朝臣信服,小皇帝繼續道:“當年之事涉及京中勳貴,朕怕污人清白,便請了攝政王暗中調查此事,就請攝政王說說吧。”
沈随上前,手中舉着一份訴狀。
“王太夫人控告衛國公府兩件事,一是衛國公秦城夥同國公夫人張氏毒害林如雪。”
“還有這第二件,衛國公夫人張氏夥同舅舅張慈拐賣國公府嫡女。”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當時京中衆人之知道衛國公府正值多事之秋,卻不知這裡面的種種都是他自己犯下的捏。
秦城站立不住,幾乎癱軟在地。
白庸把人架到大殿中央。
小皇帝冷冷道:“茲事體大,朕不會隻聽王太夫人的一面之詞,還請衛國公夫人進宮一趟,和衛國公一起受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