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進了屋子,恭恭敬敬的給秦妙菀行禮。
秦妙菀趕緊把她拉了起來,二人執手而立,互相都紅了眼眶。
“姑娘現在是大小姐了,真好。”
秦妙菀破涕為笑:“還得多謝小環姐姐幫我逃跑呢。”她忽然神色一正:“王爺沒有責罰你吧。”
小環搖搖頭:“王爺不曾對奴婢發怒,奴婢現在依舊住在月盈閣。”
小環又說了說自己是如何來到這邊的,她昨晚就到了,沈随隻說要送她去一個地方,小環還以為攝政王要秋後算賬,提心吊膽了一路,到了聖禅寺在稍稍放下心來。
轉而又擔心起王爺是不是要讓自己出家,就這麼又提心吊膽過了一夜,她才知道自己是要來看看秦妙菀。
小環:“王爺把身契還給我了,姑娘要是不介意,我還想跟着姑娘。”
秦妙菀大喜過望:“那當然好啊!”
入夜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秦妙菀同小環說着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講她遇到的人,講她外祖母的病重。
兩個人又笑又哭。
小環也說了說這段時間裡王府的變化:“姑娘走了之後王爺的心思更難琢磨了,他有時晚上在書房處理完公務後便會去月盈閣坐坐,也不說什麼,坐一會就走了。”
秦妙菀想象不到那個畫面,沈随也會流露出脆弱的神情嗎?
“你莫不是王爺派來的吧。”秦妙菀開玩笑似的問。
小環有些不高興:“姑娘也把我猜的太壞些,您還不知道王爺嗎,他怎麼會讓我做這些,他真的就是一言不發的把我送來了。”
秦妙菀摟着小環的手臂:“好啦好啦,我就是随口一說。”
小環也不是真的生氣,她側身看着秦妙菀亮晶晶的眸子:“奴婢說句心裡話,世人都覺得王爺是個刀槍不入的鐵人,可我總覺得,王爺其實心裡挺孤單的。”
“是啊……”秦妙菀幽幽歎氣:“高處不勝寒,是這麼個理。”她撇了撇嘴:“隻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小環知道秦妙菀心裡的别扭:“姑娘心裡應該還是信我的,當初我幫姑娘走,是因為看着姑娘真傷心,可姑娘走後我看王爺的模樣,又感覺王爺心裡真的有姑娘。”
小環頓了頓:“姑娘應當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别的我也不多說了。”
秦妙菀當然相信小環,相信她真心為自己,也相信她不是被沈随派來的。
當初從攝政王府逃跑,小環是冒着生命的危險再幫她,她最信得過的人就是小環了。
這一夜二人說了很多話,小環說沈随把身契也還給她了,秦妙菀便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若是想開個鋪子什麼的,秦妙菀給一給她那些銀子。
小環道:“我認真想過了,我還想跟着姑娘,我家裡沒人是經商的,我也做不好那些,不如就做我會的。”
秦妙菀點頭:“什麼時候你想走了随時說。”
二人商議好之後眯了一會,沒多久便有内侍敲門來請秦妙菀梳妝了。
小環伺候着她起來,梳洗好之後又在屋裡等着召喚。
天蒙蒙亮的時候有内侍來到院子裡請她過去正殿,秦妙菀和那位甯遠侯府的表親一前一後出門。
她自知自己是找了關系才來的聖禅寺,所以處處禮讓着甯遠侯府的人,此時也走在人家後面。
她們從後山小院到聖禅寺正殿要走一小段山路,雖說是山路,但也是修好了台階和圍欄,小環在前面提着燈籠,路兩側的植物從圍欄中鑽出來,上面還挂着清晨的露水。
周圍寂靜無聲,隻有腳步聲,秦妙菀不覺心中有些害怕,快走幾步拉上了小環的手。
到了正殿,裡面已經站了許多人,隻是沒人閑聊,内侍引到秦妙菀來到大殿右側的一個角落中:“小姐就站在這,祭禮結束之後先别走,稍等一會。”
這話說的秦妙菀有些不解,隻是那小内侍腳步極快,秦妙菀還沒來得及追問他便忙别的去了。
想來應該是沈随又别的安排。
又等了一個多時辰,小皇帝和太後先後來到正殿,祭禮開始了。
秦妙菀站的遠,聽的并不真切,隻知道小皇帝說了很多祈求兩國平安、風調雨順、百姓安樂之類的話。
跟着内侍的指引,她跪了幾次,随後完顔熙和何玉柳也一起來到小皇帝面前說說了些兩國百年交好的祝福,衆人又是跪了幾跪,随後聖禅寺的方丈上前誦經,衆人又跟着跪拜,過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是禮成。
小皇帝和太後從正殿後側的門出去了,而後衆人一一退場。
秦妙菀站在門口的柱子後面等着人都一一走了,随後她看着空曠大殿開始仔細回憶方才小内侍的話,别是自己聽錯了,鬧了笑話。
正想着,有一修長身影從側門走了進來。
沈随走近:“随本王上前。”
秦妙菀小心跟着沈随往前走,一路走到大殿正中央,又跟着他上了台階,來到佛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