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帶你回去。”
雲舒飛快起身緊跟在他後面。
窗門推開,五樓的露台上三面空懸,什麼欄杆扶手都沒有。
遠處的昆侖山看着寒冰萬丈,可這處院落卻并無冷意,哪怕站在五樓,也能聞到院子裡清新怡人的綠植芬芳。溫柔晚風徐徐拂過,從二人背影看去竟有幾絲烏發糾纏在了一起。
青時帶着雲舒站到露台邊際處,忽而側首對着雲舒輕笑一聲:
“準備好了?”
雲舒點點頭,又覺得有點奇怪,歪着頭想問問他所言何意:
“嗯?”
下一刻,青時拉過她的手往下跳去。
雲舒驚吓着喊叫出聲,這人怎麼也不提前說一下。
突如其來的墜落感毫無預兆,雲舒不自覺用力捏住了那隻冰涼的手。
原來除了陰陽道之外若是以身進入冥府就得這麼跳下去嗎?雲舒想想總覺得哪裡有點奇奇怪怪的。
迅疾的陰暗之風在他們耳旁來回穿梭,來自地獄之息的灼燒之氣朝着雲舒身體絲絲纏繞上來,這些都與身旁這人的清冽氣息混雜在了一處。
停下後,雲舒隻覺神識再次混沌,腳步沉重得壓根邁不開,最終難以站立向一側倒去。
青時擡手接過。
雲舒在合眼之際覺得又有人像是安撫小孩似的抱着她輕拍,然後聽見那清清冷冷的倦懶之音從頭頂響起:
“乖,别逞強……”
再醒來之時,雲舒發現已在冥界家中,而蔽月就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她瞬間坐起,有些欣喜地看向他:“蔽月,你沒事!”
蔽月見她醒來,那雙容色傾城的狐狸眼一亮笑道:“我肯定沒事啊,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方才在東羅大街正吃着飯呢,就看見你落地暈倒,還好人家青老闆救了你。”
雲舒這才注意到坐在床邊的青時。
她朝着青時有點尴尬地笑笑:“我剛剛好像,又暈過去了?”
“你靈力還未恢複,乍一從人界跨入冥界自然會承受不住。”他說着,遞過來一杯水給雲舒。
“多謝。”雲舒接過水杯喝了幾口,臉色比方才好看了些,隻瞬間感覺到身體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湧現:
“你在水中加了什麼?”
“一些神草,助你靈力恢複的快些。”青時隻淡淡道。
“哦。”
雲舒喝完,感受了一下靈力流動,果然隻一息之間就恢複了,這也太快了吧?這人手中明明有這麼厲害的草藥……不過他也着實沒有什麼義務必須要給她吃。
雲舒想了想把裝着自己八成靈石的寶袋拿出來,注視着青時說道:“這些給你,另外我想請你吃頓飯,好好感謝你。”
青時哼笑一聲接過寶袋,颠了颠寶袋分量,對雲舒挑眉一笑道:
“好啊,恭敬不如從命。”
雲舒轉而對蔽月問道:“梁圖和謝缇可還好?”
蔽月神色一僵,有些凝重地說:“還沒找到他們。”
“什麼?”
他接着道:“那天你意識模糊之際,一直在喊我的名字,被你召喚來的兩位魂使便隻找到了我,待我醒來之後與趙閻王禀告了梁圖和謝缇失蹤,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
“你那天也失了靈力,現在恢複了嗎?”雲舒問。
“恢複了。”
“那好,我們動身,趕緊去妖域将梁圖和謝缇帶回,晚了可能又要讓那老頭用什麼誅神石搞得魂飛魄散。”雲舒有些着急。
蔽月理解她的急性子,卻聽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什麼老頭?什麼誅神石?”
雲舒一皺眉頭,下床拉過蔽月的手臂直接就往閻王殿趕去:
“差點忘了你們還不知道,吳非玉便是被那誅神石打得魂飛魄散,有這東西在,魂使以後去妖域收魂就麻煩了,不,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有那麼一顆……”
看着雲舒帶着蔽月飛奔出門,青時拎起手中的寶袋放在眼前晃了晃,沙啞的嗓音透着幾分寒意:
“妖域,還真麻煩。”
二人趕到閻王殿禀告妖域情況之時,鬼王正好也在。
聽雲舒說到“誅神石”,皆是面露不解。
鬼王擰起濃眉啧了一聲:“從未聽聞過,什麼破石頭。”
隻見他伸手點出幾團地獄之息的血紅火苗,那是梁圖和謝缇的地魂,沉着聲音說道:“梁圖和謝缇都還在,你們之前都受了傷失去靈力,先休整一日再做出發。”
他頓了頓,随後又朝着雲舒和蔽月一揮手道:“你倆這次過去把鈴蘭帶上,小姑娘鍛煉一下。”
衆人這才發現鬼王身後一直站着一個沉默不語幾乎毫無存在感的黑袍魂使。
小姑娘安安靜靜的就那麼站着,不言不語,隻聽到鬼王說話時仿佛才有一些神情。
鈴蘭上前一步應道:“是,鬼王。”
雲舒和蔽月對視一眼,他們心下覺得有幾分奇怪,魂使從來都是一個帶一個,倆人組隊搭檔着行動,兩個人帶一個新人,這事可沒見過。
不過他們二人也并沒多問,直接應了。
等再次來到妖域芳茵秘境,雲舒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太一樣?”她問蔽月。
“哪裡不太一樣?”蔽月回道。
“就是……不一樣。”
“哪裡?”
“嘔……”
“雲舒?你怎的吐這麼多黑血!”蔽月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