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枝夫人上吊了。”
“為什麼?”
“聽說她前幾天才和勝彥大人吵架,吵的很厲害。”
“還能是什麼啊,當然是因為她生了個廢物。”
……
各種聲音傳入幼年甚爾的耳中,他嘴角的傷口剛剛結痂,不能說話,動作稍微大點傷口都會再次裂開。
他站在室外,看着懸挂在空中的雙腳被侍從們手忙腳亂的向上抱起,從懸梁上摘下來。
明明大哥有天賦不是嗎?
為什麼要把不幸的原因都歸于他的身上。
幼年甚爾不懂,但所有人都說幸枝夫人自殺是因為愧對勝彥大人,生了個廢物。
母親死後,大哥甚一徹底無視了他。
他幽靈一般在禅院古老的庭院裡遊蕩。
天與咒縛帶來的強大肉-體随着生長發育漸漸顯現。
“我說,你們有沒有覺得,甚爾大人越來越像幸枝夫人了?”
“确實。當年的幸枝夫人可是有名的美人。怎麼,你看上他了?”
“别亂說,他零咒力诶。”
穿着和服的禅院甚爾面無表情的穿過長廊,随着年齡,過于俊秀的外貌在禅院家一衆歪瓜裂棗中十分突出。
每當他路過,侍女們都會打鬧着竊竊私語。
她們用一種高人一等的語氣對他進行挑挑揀揀。
“我才不會看上他,要是生出來個廢物,我的家人會徹底不管我。”
“還是朝甚一大人努努力吧。”
禅院家的侍女許多都是些咒術師小家族的女兒,她們送進來就是被挑選的。找個有才能的夫君,生下有才能的孩子。
生長發育帶來的不止是猛漲的個子,愈發得心應手的天與咒縛天賦,還有生理方面的沖動。
侍女們嫌棄挑揀品評他的聲音讓他惡心,連帶他對生理上的沖動同樣覺得惡心。
第一次見到梨音,她從天而降,自信昂揚的靈魂仿佛烈陽一般耀眼。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跟着這個人。
【你喜歡我?】打開了他新世界的大門。
但現在梨音一句【我家曆史也有幾百年了】讓大門重新關閉。
甚爾确實從煉獄梨音身上聞不到流傳很久大家族腐朽的味道,但他不相信,不相信有這樣的家族存在,肯定藏污納垢。
她隻是裝的太好。
其實她根本就瞧不起他。
就像禅院祖宅裡的女人們一樣。
禅院甚爾沒了興緻。
他大步離開了梨音的身邊,步伐很快,頭也沒回。
梨音:“……”
梨音:“???”
神經病啊!
生平第一次有人話說一半把她扔下。
梨音用呼吸法追了上去,拉住禅院甚爾的手臂,“喂!你這個人怎麼回事?”
她才不要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轉身離開。
會有種輸了的感覺。
當然,追上去也沒赢,沒準會輸的更難看。
但梨音不喜歡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裡的感覺。
禅院甚爾低頭看了眼手臂上的手,明顯的,女人的手。
她居然主動碰觸他?
心情莫名灰暗的男人茫然了。
禅院老宅裡,女人們會背後談論他,卻從來不靠近他。
仿佛碰到他就會生出廢物一樣。
他當然不是在遺憾那些女人不接近他,反正他也不想接近那些女人。而是,這種現象讓他産生了一種,沒有女人願意靠近他的認知。
煉獄梨音打破了他的認知。
“禅院甚爾,别不說話!”
梨音抓住人後,發現這個散發着冷漠氣息的男人再次變得像迷茫小狗了。
“說……什麼?”
甚爾困惑。
梨音見禅院甚爾沒有不理人的現象,她松開了手,“你很奇怪啊。不聲不響的話說一半突然把人扔下,這樣很不禮貌好嗎?”
禮貌?那是什麼鬼東西。
禅院甚爾在禅院家從來不講禮貌。
因為沒人和他講。
“呐……對不起?”甚爾遲疑的說。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道歉。
道歉是這種感覺嗎?有點奇妙。
梨音無語。
這人是又在裝乖嗎?
她盯着甚爾乖巧秀美的臉幾秒……算了,誰讓他長的好看呢。
她對乖巧小狗向來沒轍。
“别以為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下次不可以突然不理人什麼也不說的就走。這會讓同伴非常尴尬。”
“同伴?”
“朋友,同伴,同路人,随便怎麼稱呼。反正我剛剛超級尴尬,超級丢臉。”
“對不起。”
“道歉道的還真熟練。”
“對不起。”
“别對不起啦。”梨音說:“吃飯了沒,真覺得愧疚的話就請我吃飯吧!”
窮光蛋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