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拉着男孩的是梨音,老者也更在意一動不動的禅院甚爾。就好像非術師根本不配入他們的眼。
好吧,不是好像,是事實。
鑒于上次禅院家的術師直接把普通人視為隻會産生咒靈的垃圾,梨音對老者的反應見怪不怪。
見怪不怪不代表她就接受。
梨音抓着男孩的手臂,冷冷的問:“你們為什麼放任這麼小的孩子自己出門?還是在被懸賞的情況下?”
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沒事。
放任這麼小的孩子獨自面對殺手,她看不下去。
甚爾目光追随着憤怒的梨音,金色的發絲在風中微微飄蕩,發尾的紅就像現在的梨音,炙熱的奪目。
好勇的女孩。
她知道她在質問誰嗎?
咒術界三大家族。到底是無知才無畏,還是她就是這樣的勇敢?
禅院甚爾舔了舔唇,墨綠色的眼睛流露出興奮,就像一隻兇性十足的惡狼。
一股顫栗感從他身體内湧出,他想跑回禅院家,去吼叫,去發瘋,去把那個垃圾場徹底掀翻。
他們不是不可挑戰,不可直視的雲巅。
束縛他人生,把他視為廢物吊車尾野猴子的家族不過如此。
他們在被個非術師指着鼻子指責。
哈!
三大家族!
禅院甚爾低低的笑了,擡起頭,眼中都是惡劣的光芒。
五條長老被質問的一愣,他這才将目光轉向他一直忽視的非術師。
“這是我們五條家的家事。”
梨音根本不吃這套,她面如寒冰,“五條先生,現在我嚴重懷疑你們對未成年兒童照顧疏忽。在霓虹,對你們這樣的監護人,法律有權剝奪你們的監護權。”
簡單來說,就是不會養孩子别養。
五條長老滿臉不可思議,他覺得眼前這個非術師是不是瘋了。
“你在說什麼?!”這位蒼老,穿着傳統和服的老人被氣的跳腳,“這是我們咒術師的事,你們非術師的法律管不到我們!”
梨音:“哦?難不成你們不是霓虹國民嗎?是這個國家的國民就要遵守這個國家的法律。過去沒人找你們的茬不代表現在沒有,要打官司嗎?”
十二歲的孩童五條悟瘋狂眨着眼睛,他的嘴巴微微張大,臉上有明顯的興奮。
這是在搞事嗎!
他喜歡!
五條長老氣壞了。他覺得眼前的非術師不可理喻,根本就說不通!
“你有能耐你就去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告成功!”
梨音揚眉:“哦?你确定?你倚仗的就是你們咒術師身份吧?不好意思,最近我們和總理大臣關系也不錯,咒靈我們也在祓除,我倒是要看看,我們起訴剝奪你們的監護權,你們還能不能使用特權,法律是不是站在你們那邊。”
“你能祓除咒靈?”
五條長老瞬間冷靜下來了。
“你是那個……新組建的什麼鬼殺隊?”
梨音點頭:“正是。”
五條長老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梨音這屬于正好歪打正着。
五條悟是五條家的神子,擁有六眼和無下限,是五條家未來闆上釘釘的家主。
如果是其他人起訴五條家虐待兒童,五條家請律師團隊,輕易就能打赢官司。
因為他們是咒術師,自治有特權。非術師什麼也不懂,胡亂起訴,純給他們找麻煩。内閣聽說後沒準還會畢恭畢敬表示,打擾了,是下面人不懂事。
但現在不一樣了。
梨音是鬼殺隊的,他們是新興的祓除咒靈勢力。五條悟這個大殺器要是能從五條家搶出來……内閣真不介意和稀泥。
和傲慢瞧不起普通人的咒術師比,和神官關系密切的鬼殺隊很明顯更好打交到,而且他們都是非術師普通人,他們天然是一夥的。
這裡的政治貓膩不少,梨音本能覺得真打官司,他們鬼殺隊未必會輸。
五條長老看向睜着大眼睛滿臉看好戲的五條悟,終究歎息一聲。
悟少爺還是個孩子,他隻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好玩,根本就不懂發生了什麼。
“鬼殺隊的小姐,我想你誤會我們了。”
五條長老選擇後退一步。
“我們的人一直都在跟着悟少爺。他是我們五條家未來家主,我們不可能将他置于真正的險地。你瞧……”
五條長老示意梨音看向周圍的護衛隊,“我們其實一直都在跟着悟少爺。”
梨音抿了抿嘴。
她心中的憤怒沒有絲毫減下去。
“這就是你們放任身負一億賞金的幼童,獨自走在街上的理由?”
梨音的手從手臂移到五條悟的喉嚨,“你們怎麼敢認為,這麼小的孩子能在以殺人為生的殺手手中活下來,等到你們遲來的救援?還是說,他要是死了就死了,根本不配成為你們的家主?”
梨音的身上沒有殺氣。
五條悟在那隻手移到脖子上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抗。
他聽的懂人話,知道這個姐姐是在為他打抱不平,雖然他并不需要,但是……好溫暖。
梨音的掌心并不細嫩,相反上面有常年練劍磨出的繭子。
但不管是脖子上的手,還是他身後的身體,都讓他覺得溫暖。
就像一隻母獅子把幼崽藏在懷裡,不讓他受到傷害。
他喜歡這個姐姐!
見五條悟沒有任何反抗動作的五條長老快暈了。
無下限呢!
他們的少主為什麼不用無下限?!
那隻是個非術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