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
索霓悉身血液拔涼拔涼,吓得連忙回頭去看,結果她後端隻有漆黑無垠的走廊,連半個基本的紅色衣影都沒有。
“那跳舞的紅衣女生在哪?”索霓的眼瞪得有銅鈴般大,心有戚戚焉。
“不是說了麼,”駱以熙面不改色,“剛從你身後飄走。”
索霓:“……”麻煩你閉麥好不好?!
心雖然是多少有些害怕,但索霓在心内默默背誦了十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前不論是跟朋友去著名鬼屋打卡,還是觸碰到一些無法用科學定論的靈異事件,她就心内把富強民主文明和諧一串價值觀單曲循環一百遍。
默念完,索霓心内沒有那麼恐懼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是一副随時準備慷慨就義的悲壯神态:“走吧!”
索霓大踏步循聲前進,駱以熙頗為無語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跟上去。
兩人循聲來尋找聲源,最後索霓确定聲源是樓上的一間女廁發出的。
空蕩蕩的陰暗走廊之上,索霓和駱以熙站在女廁的門口前,那一道如同少女凄厲的嗚咽轉為了聲嘶力竭地哭喊,但這一截哭喊聲似乎被什麼東西捂住了,音調并不甚響亮。
索霓蓦覺奇怪,這種哭聲怎麼那麼逼真,不像是鬼發出來的啊。
躊躇了一瞬,索霓給駱以熙示意了個眼色。
駱以熙将唇抿成了一條線,他微微側身,伸手敲了敲女廁的門。
“笃笃笃——”
索霓借此鼓起勇氣朝内詢問:“請問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聽到有人在哭,你需要幫助嗎?”
話音甫落,女廁裡頭的哭聲登即停住了,仿佛掐下了靜音鍵。
很不對勁兒。
索霓下意識想要去拉開女廁的門,但女廁的門被死死地反鎖住,任憑她怎麼拉都拉不動。
“讓我來。”駱以熙淡淡地道。
索霓認為他要發大招,整個人遽地閃退到一旁。
隻見駱以熙款款走上前,伸手往女廁門把手一擰,忽聞“咔嚓”一聲裂響,整扇女廁的大門登時四分五裂。
索霓的下巴差點跌在地上:“太強了吧……”
正當兩人準備破門而入,走廊之外冷不丁傳出一句低斥:“你們在幹什麼?!”
随着低斥的到來,是一束亮白刺眼的手電筒光線。
索霓擡手遮擋住了光線,指縫之間,她辨識出來人是今早打過交道的保安周橫。
周橫吃過駱以熙的損人教訓,所以不敢太嚣張,他隻是匆匆忙忙阻攔住女廁的門,臉上一副嚴峻之色:“教學樓已經封鎖住了,這裡不能有人,你們識相點趕緊回宿舍。”
索霓蹙眉,道:“我聽到女廁裡頭有人在哭。”
“你們肯定是聽錯了!”周橫做出驅趕狀,他盯向駱以熙,“再說了,你一大男人進什麼女廁?”
駱以熙眸梢一凜,薄唇輕啟:“你看起來是一副緊張心虛的樣子,你打算掩飾什麼?”
周橫被他問得一噎。
也在這時,女廁的大門徹底裂開了,伴随着一陣巨大的裂響,索霓看清了廁所裡的場景。
僅一眼,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呼吸不由得一緊。
黑魆魆的女廁裡頭,一個衣衫淩亂的女生歪歪斜斜地立在一個隔間門口,她披頭散發,身上添了淤青和傷口,下.半.身沒有任何衣物遮擋,顫若篩糠的身體就這般暴露在濕冷的空氣之中。
索霓半是猶豫半是驚愕地喚了一聲女生的名字:“商……商瑜?”
商瑜的小臉滿是粘稠的淚漬,她不斷地啜泣着,發出碜人的悲鳴。
駱以熙黑眸一眯,剛剛門裂開的那一瞬間,他察覺到有一抹人影翻出廁所的窗外逃走了。
他沒有去追。
同樣身為同性,索霓比在場兩位男性更能感知到商瑜的無措和無助,她飛快地脫下外套大步走上前去,将商瑜遮罩得嚴嚴實實:“别哭,有姐姐在。”
商瑜的腦袋埋在索霓的胸口前,眼角的淚如崩了線的珍珠,持續朝地面上墜。
周橫尴尬地撓了撓脖頸,見到此情此景,全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駱以熙冰涼涼地質詢他:“學校的治安挺厲害的,可以讓一些不法分子翻入校園内對學生為所欲為。”
周橫登即換上一副無辜的口吻:“我完全聽不懂駱先生在說什麼,這裡就隻有商瑜一人而已,她本身就有精神方面的病,跑到廁所裡脫衣服哭泣吸引人注意,本身就很正常。”
索霓明顯地聽出來了,周橫在抵賴他渎職的行為。
懷中的商瑜一直在瑟瑟發抖,她俨若一隻被拆卸掉棉絮的布娃娃,眼神空洞而絕望,她似乎很怕周橫的視線和言辭,一直在往索霓的身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