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芥川龍之介,她還想到了一個同樣不要命的家夥。
那個家夥不知道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對待自己?
她不着邊際地想着。
有一點、一點想念他們了。
“在下盡量。”
芥川龍之介說不出拒絕的話,沉默了許久才應聲。
他雖出身于貧民窟,之後又為portmafia效力,但與滿嘴謊言的黑|手|黨不同,這個人極其守諾,答應的就一定會履行。
君子一諾,萬山無阻。
他自認不是君子,但更不屑于說謊欺騙她。
“好哦。”
她摸了摸他的頭,感覺到掌下綿軟的頭發,不由地按了按。
龍之介此人冷冰冰的像塊臭石頭,頭發倒是軟得跟雲朵一樣。
曜川靈按得起勁,自然沒注意到眼前這人低頭垂眸,藏在漸變白發絲後的耳朵暈開了玫瑰色晚霞。
“你自己回去?我想睡覺了。”
除了新傷,她連沉疴舊疾也一并治愈了,現在的芥川龍之介健健康康什麼問題都沒有。
做完這些她有些累,想回去睡上一覺。
精靈對原因心知肚明,她不想說出來惹他們擔心,避重就輕隻說自己困了。
這四年來,芥川龍之介受的傷還真是多啊。
曜川靈本就愛睡覺,加上現在又是半夜,芥川龍之介不疑有他。
垂耳兔抿了抿唇:“港|黑的房間我們都為你留着。”
曾經他們默認曜川靈是港口mafia的編外人員,森鷗外對她格外寬容,甚至破例在大樓給她裡設了房間。
太宰治、曜川靈、中原中也,他們三個的房間相鄰,物是人非,現在隻有中原中也偶爾會在那裡休息。
她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吧,其實就是她暫時還不想看到森鷗外。
“在下送你回去。”
橫濱的夜晚不安全,有他在身邊會少了很多麻煩。
月上中天,街道寂靜無聲。春寒料峭,又是深夜,偶爾有冷風吹過,激起身邊人一陣咳嗽。
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哪怕他壓抑着聲音,身邊人都能聽到些許唇齒間逸出的氣音。
芥川小呆子。
曜川靈踩着影子,心裡再次無奈。
“病弱林妹妹别逞強了。”
她牽着“林妹妹”的手,充當大型暖手寶的作用,源源不斷的暖流從手心傳遞到芥川龍之介的身體裡。
明明是不懂感情的非人類,她卻比任何人都有愛人的能力。
不愛和别人肢體接觸的少年手指動了動,到底沒掙脫開她的束縛,别扭地挪開眼。
在她面前,他似乎總是腼腆害羞。
曜川靈察覺到這點,隻當他生性就跟個垂耳兔一樣。
于是她又拍了拍他的肩:“男子漢,大大方方的。”
她總當他是弟弟。
認識到這點,芥川龍之介不可避免地有些惱怒 。
“在下已經長大了。”
就像曜川靈在太宰治面前強調自己成年人的身份,芥川龍之介也在意被她當成小孩。
他們原本就差兩歲而已。
“是比以前長高了,不過這性子跟以前可沒有變化,還是毛毛躁躁的。”
她指的是一遇到關于太宰治的事就情緒激動。
叛逆弟弟不服頂嘴:“你也沒變,還是那麼容易被人哄騙。”
他指的是跟人虎一見如故。
月光照在前行者身上,投落的影子正好齊平。
芥川龍之介習慣性慢她半步,像沉默的惡龍,守護世間獨一無二的寶藏。
“橫濱的寶藏”。
這是龍頭戰争結束後他們boss所說,之後在裡世界便流傳開來了。
“我跟敦君嚴格來算,應該認識了四年。”
曜川靈不置可否,掰着手指開始算數。
精靈和白虎的精神相性合,在夢境中,白虎的治愈能力能對她産生作用。
她能醒這麼早,多虧了白虎和齊木楠雄。
未來可期啊,中島敦。
芥川龍之介不服氣地發問:“為什麼你跟太宰先生都如此認可人虎?那個家夥有什麼好的?”
“我也認可你啊。”
曜川靈為自己喊冤。
兩個人各有所長,她要是說出來,龍之介相不相信另說,肯定又要去找中島敦打架。
她彎了彎眼,神情狡黠:“太宰說不定早就承認你了呢。”
之前織田作之助問過太宰治這個問題,當時她也在場偷偷聽着。背地裡,他可是對芥川龍之介贊譽有加呢。
“别安慰在下了,在下自知離達到太宰先生的要求相差甚遠。”
今早那人惡劣冷淡的神情曆曆在目,芥川龍之介實在相信不了她的話。
他眼神暗了暗:“不管怎麼樣,在下一定會得到太宰先生的認可!”
一定、一定,要那人親口、當面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