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等他緩一口氣,另一邊的耳麥就發出了電流的“滋滋”聲,緊接着孔時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無明先生,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把情報傳了出去,但好像有人在為您遮掩行蹤,那些情報很快又不見了。”
有人在為自己遮掩行蹤?
條野采菊的眼睫毛動了動,若有所思。
遮掩自己的行蹤會對誰有影響?又是誰在順水推舟?
條野采菊擡起臉,手指輕點着下巴,心裡已然有了七分成算,雖然這一面是必須要見的,但是自己也不介意順應幕後黑手的計策,并将計就計,來看看這位推動夏油傑叛逃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于是他點開了耳麥的傳音“再送,送的更隐秘一些,我相信夏油傑現在也在瘋狂找我,隻要能流出一條,他就一定能找到我。”
“另外幫我查一下,究竟是誰在掩蓋我的情報。”
等到夜晚再次降臨,睡眠充足狀态良好的條野采菊在完成了自己的委托之後,便在任務地點旁邊的摩天大樓頂層尋了個視野良好的位置,聽着那個強勁的心跳聲逐漸靠近。
這是條野采菊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最惡詛咒師夏油傑,他看起來很不好。
夏油傑的疲憊與憤怒明顯到讓不敏銳的人也能一眼看清,那眼眶裡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他的面容憔悴,頭發淩亂,嘴唇幹裂。
條野采菊隔着很遠也能聽到他那激動情緒下的嘈雜心音。
“該死的,那隻沒有咒力的該死的猴子!”
“菜菜子美美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會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盤星教的情報還是太沒用了,一整天過去,夠那個無明做多少事情。”
“好像連累悟了,但也沒辦法跟他道歉,畢竟我們現在是敵人嘛。”
夏油傑很快就在情報給出的地方看見了條野采菊。
這位最近在咒術界聲名鶴起的詛咒師有着一頭白色的末端染紅的頭發,那張臉倒是好看,沒有伏黑甚爾那樣尖銳的攻擊性,看上去甚至能說是溫文爾雅。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雙眼用黑布包裹,腰間挂着一把長刀,還别着幾把槍。
詛咒師無明坐在大樓頂層的欄杆上,側過頭來面向着踩着不知名飛行咒靈的夏油傑,耳畔的紅繩在夜風吹拂下晃晃悠悠。
他是故意在這裡等着自己的。
夏油傑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松了一口氣。
既然是奔着自己來的,人還到了自己面前,為了不被暴怒的特級詛咒師殺掉,身為人質的那兩個女孩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當然,也不排除無明就隻是想看看自己痛苦的表情,這樣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夏油傑調整了表情,他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了唇角,那雙黑色狐狸眼眼尾揚起,目光沉郁“你想要什麼?”
他踩在鳥雀形态的咒靈上,低下頭看着條野采菊,黑色的長發被風吹起,設計精良的五條袈裟衣擺飛揚。
條野采菊略微擡起頭,他緊閉的雙眼對上了夏油傑細長的眼眸“我聽說您是從咒術高專畢業的,原先和五條家六眼的關系不錯?”
沖着悟來的嗎?無明跟五條悟有仇?還是跟五條家?
夏油傑眯了眯眼,收在袖子裡的手上,龐大的咒力開始彙聚“我現在是詛咒師,怎麼會和咒術界最強有什麼關系?”
條野采菊好似對他的動作無知無覺,隻是側着頭,問出了今晚的第二個問題。
“聽說您殺了自己的父母,對此您有過哪怕一分一毫的後悔嗎?”
冷月刺骨,夜風呼嘯,今夜沒有星星,而沖天的高樓之下,東京夜晚的燈光璀璨,卻又隔着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