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大長老擡眼撇了手機一眼,他攏了攏自己順手披出來的外袍的寬大袖子,沒好氣的冷哼“您可是五條家的神子,五條家又怎麼會害您。”
“但老頭子你以前可沒那麼好說話”五條悟的語氣裡滿是新奇,他偏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的,你這樣讓我很不适應。”
“那是因為狀況不同”五條大長老有些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根,滿臉都是疲憊與無奈。
“當初你要上咒術高專,咒高又不是五條家掌控在手裡的,而且咒高的學生還要在總監會安排下做任務,沒有家裡人給你看着,萬一另外兩家在這其中動了什麼手腳,五條家都不一定能第一時間發現。”
“你一直認為我們不讓你去是因為世家與普通人有别,雖然這也不算假話,但這其中還有一層”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茶葉潤了潤幹澀的嗓子,才繼續往後講。
“總監會一向将普通人家的咒術師當成耗材,這才是為什麼咒術高專,尤其是東京高專死亡率高的原因,你要去咒高,那肯定要跟着那些人做任務,我們又怎麼能放的下心讓您去?”
五條家的大長老已經年過八十,雖然平日裡看上去還算是生龍活虎,老當益壯,但如今又是夜半三更又是久違談心的,他也少有的顯露出幾分蒼老與疲憊。
“至于您的夢想什麼的,在五條家眼裡,六眼的生命遠遠要重于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那麼多年都是這一套制度,也沒見得出一些什麼問題,既然能正常的繼續下去,又為什麼要用這一代六眼的命去賭什麼變革呢?”
五條家主一直在一旁認真的傾聽着,聽到這裡忍不住贊同的點了點頭。
但五條悟卻不買他的賬,白發神子的聲音驟然低沉了下來“說的倒是好聽,你的意思不就是,反正死的也不是五條家的,反正死了那麼多人地球照樣轉,所以無所謂嗎?”
“可那就是無所謂的啊”大長老對他的質問不以為然,甚至在心裡對這樣的思想嗤之以鼻“我是五條家的長老,五條家養育我到如今,有恩于我,因此我為五條家盡心盡力,為什麼要去做那些普通人家出來的咒術師的救世主。”
眼看着又要吵起來,五條家主趕忙出聲打斷,及時的轉移了話題。
“所以您這一次為什麼贊成這個提議,難道這麼順了無明的願?萬一他打着什麼不好的主意呢?”
大長老慢悠悠的擡頭看了家主一眼,但還是從善如流的順着話往下講,他也不想跟五條悟繼續吵,年輕人的想法他不能也不想理解,但他并不想跟唯一的六眼鬧的場面難看。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這麼做其實對悟是有好處的,夏油傑雖然實力遜色于神子,但也畢竟是個特級,以往他們兩個還是同學的時候每每争執打架,都會打的兩敗俱傷。”
那蒼老的如同樹皮的手穩健的拿起了面前的情報“你看,窗牢牢把握着悟的行蹤,萬一他們利用兩位特級厮殺過後的時機派人去偷襲悟,那事情就會變的很糟糕,我們絕不能容忍任何一點會威脅到悟的危險。”
五條家主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詛咒師無明确實又是個大隐患,畢竟無明的目的未知,未知才最為可怖,于是五條家主在沉思片刻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要不在黑市發布懸賞,或者派人把無明……”他比了個抹喉的手勢。
“你啊,你當年不是已經見過禅院家的下場了嗎?”大長老有些恨鐵不成鋼,他重重的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禅院家當初怎麼都不肯承認禅院甚爾,最後被天與咒縛全部揍了一遍,連老宅房子都拆了。再到後來他們也學乖了,再不去招惹天與暴君。但還是固執的不肯承認禅院真希,結果那個有二級實力的小姑娘就投靠了悟,讓他們丢了人。”
他用手指指節重重的敲了敲桌面“無明前段時間可是打敗了夏油傑,别告訴我你不知道那個消息,他這不就是第二個禅院甚爾?”
“他能打敗特級,沒有悟,我們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殺了他?别說做不做得到,就說哪怕是做到了也不劃算。而且他聰明,整個五條家都沒看出來的事情他一眼就明白,這種人能招攬為什麼要撕破臉皮?能合作為什麼要兩敗俱傷?”
“可是……”五條家主還是心懷憂慮,無明畢竟是個不知底細的詛咒師,抓不到牽制的弱點還是會讓人坐立難安。
五條悟“哇哦”了一聲,興難得緻勃勃的加入這種家族事務的談話“老頭子你要招攬無明?難得啊,你居然會想要一個其它血脈的進五條家。”
大長老輕輕咳了一聲,目光撇過滿堂神情或是不可思議或是若有所以或是憤憤不平的長老,悠悠的長歎一口氣。
“無明的實力很強,哪怕他沒有術式,也足夠讓人服氣,而且他聰明,聰明的人在世家争鬥裡總是格外有用,如今五條各家各門的長老,大家不一定是術式強大,但一般不會是看不清形式的蠢貨。”
他一句話輕飄飄的壓的堂下反對派說不出話來,想要反駁又好像主動撞上“蠢貨”二字,于是個個都不想認這一句罵,也個個都不說話了。
“悟,你能知道無明原先是哪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