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為了洛西,去死?
陳澤宇的大腦還沒有徹底恢複到可以自主運轉的程度,但他殘存的理智卻知道,這不是一個可以輕易答應的要求。
而在此時,洛西又故作為難道:“對不起啊,但是你的存在真的非常煩人。今天在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很想很想殺你了。我可是一直努力忍耐到了現在呢。”
“如果你能乖乖去死的話,我會考慮在我的記憶裡給你留下一丁點位置的。”
陳澤宇有些茫然地聽着洛西的話,隻覺得自己從沒有哪一刻這麼痛苦過。
如果洛西真的那麼讨厭他的存在。如果他的死亡真的能給洛西留下一點點的印象。
那麼,為了洛西而死,聽起來好像也不是什麼很糟糕的事情。
許久之後,陳澤宇無聲地點了下頭。
洛西難得真情實感地對陳澤宇笑了一下:“謝謝,那請你死得遠一點,我現在要忙了。”
說完之後,洛西再也沒有給陳澤宇留一點視線,直接而幹脆地走進了一号的實驗室。
徒留陳澤宇站在原地,長久地注視着洛西的背影。
雖然剛剛才命令完陳澤宇去死,但是片刻之後,洛西就已經将一切忘得一幹二淨了。
對于邪神來說,剛才的行為差不多等于人類打死了一隻蒼蠅蚊子。
沒有人類會特地記住自己剛才殺的蚊子長什麼樣,也沒有邪神會特地記住自己剛才殺的人類是誰。
對洛西來說,眼下最關鍵的,還是抓住這一次和一号的會面機會。
有了上次的經驗,洛西非常謹慎地沒有直接進門,而是靠在了門邊,保證進可攻退可守。
他探頭探腦地往實驗室裡看了幾眼,試圖找到一号。
見沒怎麼捕捉到那道身影,洛西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一号?你在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他的聲音,那條巨大的人魚緩緩浮上了水面。
通體銀藍的人魚和之前一樣俊美,帶着奇異的美感。
一号沒有說話,隻是同之前一樣,安靜地凝視着洛西。
洛西這次也沒有急着先開口,而是同樣沉默着和一号對視,在腦中梳理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已知他目前已經對一号動用過兩次神格,對它動用神格的次數和剛才殺的陳澤宇一樣。
但一号目前的瘋狂度和愛意值看起來都遠遠不如陳澤宇。
因此,也許可以推斷,神格對于不同人的作用效果是不一樣的。
同理,對陳梳水動用神格的那一次,陳梳水看起來也沒有受到這麼明顯的影響。
可是如果繞回來看,一号對他的命令還是服從度很高的,但陳梳水卻是不怎麼遵守他的命令。
所以,神格的效果維度如果從瘋狂度、愛意值、命令服從度三個方面來看,一号命令服從度很高,但瘋狂度和愛意值都不怎麼高。
這是合理的嗎?
按陳澤宇和陳梳水的例子來看,這三者的表現一高同高,一低同低才更符合邏輯。
要是再加上之前從二十二号那邊得到的信息來看,一号有可能也看得到庫露露的存在。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性。
一号之前表現出對命令的高服從度,也是僞裝出來的?
如果一号都可以做到看見庫露露但是沒有出聲,一直忍到現在。那它其實是假意服從神格命令,這個情況的出現也是很有的。
而且抛下這些彎彎繞繞的先不說,就光是憑借一位神的直覺,洛西也更傾向于一号在僞裝的可能性。
作為洛西認定的對手,如果塞伊的碎片弱到連那些個人類都不如,那他反倒有些意興闌珊。
到了這一刻,洛西突然冷靜了下來,不再準備沖動地質問一号了。
如果一号想裝一下,他也不介意和一号玩一玩。
不如就這樣演下去,讓自以為聰明的一号走上自取滅亡的道路。
想到這裡,洛西有些得意地翹起了嘴角。
洛西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地誇了自己一通。
他真是一個善用計謀的天才邪神,在他的邪惡陰霾之下,塞伊成為昨日黃花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沉醉誇獎着自己的洛西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号正注視着他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過了好一會,洛西才反應過來,他千辛萬苦跑過來一趟,可不是隻為了自戀一番的。
雖然不準備立刻戳穿一号,但也不代表他準備白跑一趟。既然來了,就再度對一号動用一次神格好了。
決定好了之後,洛西幹脆利落地抵住門,直接對一号發動了神格。
隻是,要說什麼比較合适呢?
洛西注視着一号,突如其來地靈光一現。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帶着說不出的狡黠。
“我命令你,從現在開始,和我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