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帆不等秦潤把餅幹放過去,快速的關上箱子,一口氣推回床底下,“給你你就吃,我吃習慣了,不覺得它有多好吃。”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秦潤想,許雲帆之前究竟過的是什麼生活呢?
明明這麼好吃,看起來包裝精美的食物,他居然說吃多了,膩了。
人家吃膩了的東西,對他來說,卻是美味珍馐的存在。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所以,許雲帆想走,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嗎?
許雲帆壓根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讓秦潤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這會,他站在澡房裡,“秦潤,你别走呢,這油燈不夠亮,我怕它滅了,等會我會摔,你在外邊等我一會。”
昨晚許雲帆還沒這麼怕,主要是今晚回來時腦補太多,膽子變小了。
抱着兩袋餅幹的秦潤:“好的,我在外邊等你。”
秦潤知道用來搭建澡房的木闆縫很大,所以他自覺的坐到廚房外。
坐下的秦潤乍然想起,許雲帆方才就在門口坐着,那他在裡邊洗澡,許雲帆豈不是……
直到許雲帆洗出來,秦潤臉上的熱度都沒下去。
許雲帆拿着油燈出來,風一吹,被油燈燃出來的煙糊了一臉,“這油燈的味道真夠惡心的,煙還這麼大,比蠟燭差多了,家裡沒蠟燭嗎?”
“蠟燭?”秦潤搖搖頭,“那東西比油貴多了。”他們家買不起。
許雲帆一愣,“啊?蠟燭比油還貴?你沒說錯吧?”
秦潤知道許雲帆對這裡有很多事都不了解,耐心道:“沒有,在這裡,蠟燭算是比較貴的,隻有平時的節日,或者成親有白事的時候,村裡人才舍得買,鎮上的雜貨鋪就有賣,一支要五文錢,不便宜的。”
直到躺在床上的時候,許雲帆滿腦子還在想,自己是不是找到緻富商機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潤早早的就起床,他煮了一鍋粥,怕喝粥不挺餓,又扔了幾個紅薯進竈灰裡去烤。
許雲帆與秦安起床的時候,烤紅薯的香味讓原本昏昏欲睡的許雲帆一下子來了精神。
飯桌上,秦潤對秦安囑咐道:“安哥兒,我跟你許大哥去鎮上一趟,你在家好好看家知道嗎?要是下雨,你記得把玉米收好,晌午我們就回來了。”
秦安沒去過鎮上,但他從一起打豬草的大蛋嘴裡知道,鎮上很熱鬧,也很好玩。
他一直很想去,可他知道,家裡要有人在,豬要喂,玉米要曬,大哥去鎮上肯定是有事,他不能鬧:“好的,大哥要快點回來。”
秦安沒說要什麼,他懂家裡沒錢。
秦潤看天已經蒙蒙亮,把幾個烤紅薯放到背簍裡,又回房給秦安拿了一包餅幹,“這是許哥給你的,你留着慢慢吃,記得跟許哥說謝謝。”
“謝謝哥夫。”秦安羞澀的笑了起來,撕開手裡的袋子,拿出兩塊分别遞給許雲帆與秦潤,讓他們吃。
秦潤搖搖頭,摸了摸秦安的頭頂,“哥哥不吃,你吃。”
許雲帆憋了秦潤一眼,“不是還有一包嗎?你的呢?”
“我……”秦潤不舍的吃,自然不會拿出來,他想着,這是許雲帆給他的,他要留着,這樣一來,以後許雲帆走了,至少他還有個念想。
許雲帆卻道:“給你吃你就吃,等我賺了錢,你還愁沒有零食吃嗎?”
今早喝的粥,稀的就像鬧了饑荒似的,一泡尿估計就消化完了。
在許雲帆的注視下,秦潤不得不回房拿出屬于他的那包餅幹,放到背簍裡,兩人才一起出門。
今兒不是趕集日,孫爺爺自然不會趕牛車去鎮上。
從大梨村到清河鎮,靠兩條腿,需要走半個時辰,也就一個小時。
許雲帆在現代的時候有晨跑的習慣,到了這裡,每天累的夠嗆,幹的都是他不曾做過的體力活,吃的東西更是油水少的可憐,誰還有那個體力去晨跑?
純屬是吃飽了撐的。
走一個小時的路對許雲帆來說,問題不大。
秦潤習慣了,以前他山上找山貨,能走兩個時辰不帶停歇的,這會走的還是村路,比山上平坦多了。
“背簍裡有烤紅薯,你要吃嗎?”秦潤突然問道。
“不吃了,剛才剛喝兩碗粥,等餓了再吃。”許雲帆看了秦潤一眼,“你經常去鎮上嗎?”
秦潤:“農閑的時候我會去鎮上找活幹,還算比較熟悉。”
許雲帆:“那好,待會到鎮上,你帶我去賣胭脂的鋪子裡看看吧,你們這裡,哥兒也喜歡胭脂嗎?他們也會塗胭脂嗎?”
聞言,秦潤下意識的想到了秦三媳婦,“有錢人家的哥兒會買些胭脂,村裡的哥兒很少用,還是女子用的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