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思接過藥包,腦中浮現出一個想法,“好的,大人。”
白逸思按着葉霖說的那樣去做,不過那些下人将水擡去時,她也跟着去了,她進院子時翠環剛從屋内出來,白逸思湊上前去,拍了一下翠環的肩:“好久不見啊,翠環姐姐。”
翠環驚喜地轉過頭來:“是紅花啊。”她們的确有些日子沒見了,自從白逸思被帶去了葉大夫的院中。
雖說她和白逸思沒有相處多久,但僅憑那一日她便看出這姑娘是個勤快的,人也聰明,況且現在也是葉大夫院中的人,也不算是外人,于是對她也有幾分親近。
兩人随意聊了幾句,這時白逸思略微驚訝地指了指翠環的腰間,“咦?翠環姐姐,你腰間的那個香囊沒戴了嗎?”
聞言翠環有些急切地低下了頭,一看,果然不見了,着急地摸了摸身上又回頭看了看,都沒有香囊的影子,慌張道:“怎麼不在身上?”
白逸思安慰道:“姐姐别擔心,或許今日姐姐并未戴在身上呢?”
“不可能,”翠環一口否決,“剛才我還捏了捏,我今日一定是戴了的。”
“啊?那别是掉在路上了吧?”
翠環也是這樣認為,但她現在走不開啊,“那我該怎麼辦?殿下馬上就要沐浴了,我需要給殿下按摩,但剛才流芸姑娘又進了殿下的書房,不宜打擾,現在這四周又沒有别人…”
白逸思十分體諒地拍了拍翠環的手,“姐姐别着急,我待會兒沒有事,可以留在這裡幫姐姐把事情告訴殿下,姐姐放心去找就好了。”
翠環臉上露出難色:“可是萬一殿下怪罪…”
“殿下那樣寬容的人怎麼會怪罪?”白逸思繼續誘導着翠環:“姐姐比我進府早,應該比我更清楚殿下的性格。”
是了,殿下是她見過這世上最寬厚的人,自她進府以來還從未受過罰,翠環心中開始動搖,白逸思見狀又添了把火:“況且姐姐的香囊是已故的母親所做,于情于理殿下都不會怪罪。”
翠環此時還在猶豫,白逸思心中已有了不耐,好在翠環沒有猶豫多久,她緩緩點點頭:“今日就麻煩妹妹了,明日我一定好好謝謝妹妹你。”
“姐姐這是哪裡的話,我倆還用說這種話?姐姐還是快些去找找吧。”
等人離開後,白逸思才用手指碰了碰藏在衣袖裡的東西。
那是一個香囊。
柳淳熙走進屋内時,發現翠環并不在裡面,心中疑惑,這人跑哪裡去了?剛才外邊也沒有人。
算了,或許有些事耽擱了。
柳淳熙額頭的疼痛阻止她深想,快速地褪下衣物後,她便坐進了浴桶,手臂上的那道傷口已經愈合,光滑的脊背靠在浴桶上,緊閉着雙眼,她仰着頭,露出完美的脖頸,看起來十分脆弱。
雖說她不喜歡泡藥浴,但的确很有效果,人一泡進去就感覺疲憊消失了許多。
這時大門吱嘎響了一聲,一人緩步走了進來,柳淳熙以為是翠環進來了,便沒有睜開眼睛,畢竟她也想不到一貫隻會是翠環在她沐浴時進來,但這次卻換了個人。
白逸思進來後呼吸就不自覺加快,她看見在煙霧缭繞中有一人的腦袋靠在浴桶上,露出的雪白的肩與浴桶的顔色産生了強烈的對比,刺得她眯了眯眼。
她人還未走近,就聽到柳淳熙說:“今日幫本宮按按頭就行。”
白逸思沒有答話,柳淳熙在這時皺起了眉,正要開口時,她的背後傳來了一道不算熟悉的聲音:“是,殿下。”
柳淳熙立馬睜開雙眼,手從水中擡起,一下掐住了身後之人的脖頸,将人拉到了面前來,那人悶哼一聲,但沒有掙紮。
待看清來人的面容後,柳淳熙掐着她脖子的手松開了些,但依然緊緊握着:“是你?”
“你怎麼會在此處?翠環呢?”
白逸思有些沙啞地答道:“翠環姐姐的…香囊不見了,她返回…去尋找,就讓奴婢…來代替…她。”
柳淳熙聽後依然沒有放開手,她眼中滿是不信任,就算翠環要去找香囊,那也不會找個人來代替她,更何況這人才進府。
她仔細端詳着面前人的神情,想要從中找出撒謊的痕迹,但她并沒有找到,在這人的臉上,她除了看出了點可疑的興奮外,沒有看出别的什麼。
不過…這人臉上的些許興奮讓她感到一絲詭異,漆黑的雙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勾着她,将她拉入深淵。
柳淳熙沒由來的一心悸,随及她松開了手,白逸思重新呼吸到了空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喉嚨疼痛,但是臉上的興奮之色更盛。
柳淳熙再次閉上了雙眼,“按本宮剛才說的做吧。”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這個新入府的丫鬟很有意思。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倒要看看這人的面容下究竟隐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