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柳淳熙睡着,流芸就進了屋,“主子,李公公來了府中。”
“李公公?可是父皇身邊的李德全?”
“正是。”
“好,告訴李公公,讓他稍等片刻,本宮馬上就來。”柳淳熙雖心中疑惑,但動作絲毫不慢,原本在外面的白逸思也走了進來幫忙穿衣。
李德全見柳淳熙出來後,說道:“深夜打擾了殿下,還望殿下贖罪。”
“無事,李公公既然深夜拜訪,想來也是有什麼事要說。”柳淳熙聞言先是微皺了一下眉,但一瞬後又恢複了平常的表情,“李公公是有何事?”
李德全恭敬道:“皇上請殿下過去,似乎是有什麼話要對殿下說。”
“現在?”流芸在一旁問道。
“是的,皇上現在就要見殿下。”
流芸還想說什麼但被柳淳熙一個眼神制止了,流芸這才作罷。
柳淳熙輕聲問道:“不知…是關于什麼的?”
李德全賠笑道:“這皇上的心思,奴才又如何知曉,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本宮知道了,多謝李公公告知。”柳淳熙眨了一下眼,掩住其中的神色。
“哪裡哪裡,這是奴才分内之事,皇上還在宮中等着殿下呢,殿下還是趕快去吧。”
“本宮即刻出發。”柳淳熙轉頭對白逸思說:“去讓人備好馬車。”
“是,殿下。”白逸思經過李德全時,她感覺這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白逸思心中疑惑,這麼晚了,那皇帝還叫人進宮做什麼?
等上了馬車後,柳淳熙還沒有想明白父皇這麼晚了叫她去宮裡做什麼?
李長風一事早已塵埃落定,蛛絲并沒有查到些什麼,這事她今日下朝後就告訴了父皇,今日京城内也沒有發生什麼…
“主子連續幾日都忙着李長風的事,好幾日沒休息了,皇上還大晚上的叫主子進宮。”流芸坐在柳淳熙身邊抱怨道。
柳淳熙瞥了她一眼,流芸就低下了頭,她這才說道:“父皇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你我都不可妄論。”
“知道了,主子。”
柳淳熙一走進宮殿,就見一人背對着她,那人身上還穿着白日的衣裳,似乎還未就寝,這人依然是她記憶中的模樣,不過這人的脊背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挺拔了。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父皇好像也老了…
“父皇。”柳淳熙恭敬地喊道。
柳裕安聽見聲音随及轉過身來,他的目光落在面前彎腰低頭的人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柳淳熙沒有得到皇帝的命令自然不能起身,隻能一直這樣。
等她的手臂已經有些酸痛時,柳裕安才輕哼一聲:“嗯,起身吧。”
“謝父皇。”
“坐下吧。”柳裕安坐在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等他坐好後,柳淳熙才坐下。
“聽聞你今日晚間将一個剛入府不到半月的丫鬟撥到了跟前?”
柳淳熙心中不覺詫異,畢竟她的事皇上一直以來都十分清楚,她隻不過對父皇會提起這件事感到驚訝,她回道:“那丫鬟做事麻利,人也機靈,就調到了跟前。”
柳裕安沉吟一聲:“既然如此也沒什麼,不過她畢竟剛進府,若要調到跟前也要将她都身世查清楚。”
“女兒已經查過了,沒有發現問題。”
柳裕安目光沉沉地看着柳淳熙,一時沒有說話,柳淳熙在這目光下沒有任何慌亂。
良久,柳裕安說道:“你已長大,很多事都清楚,朕也不多說什麼,隻是還想提醒一句。”
“跟前的人必須調查清楚,定要是位忠心之人。”
“女兒謹遵父皇教誨。”
“行了,起身吧,”柳裕安深深看了一眼柳淳熙,随後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紙條,遞了出去:“來看看這張紙條吧。”
“是,”柳淳熙雙手接過紙條,在看清紙條上的内容後,神情變得異常嚴肅,又俯身跪了下去。
【南燕将受天譴,東起瘟疫,西起水災,南起暴亂,北起戰争,皆因當今皇帝而起,而究其根源,隻在當年幾子争權奪位一事。】
“父皇息怒,這些話不過是奸人所言。”
“奸人所言?”柳裕安冷笑一聲:“這紙條是在朕派人去請你來之前被一個飛镖插到了柱子上,竟有人能突破皇宮的層層守衛,倒也是個厲害人物,不過…你在看了這些話後心中想到了什麼?”
柳淳熙臉色一凜,這紙條直指當年父皇即位一事,因新帝即位而國受天譴,這其中暗語是指當年即位之事有蹊跷…
“女兒愚鈍,看完這張紙條後隻覺憤怒,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人竟敢夜闖皇宮,驚擾了父皇,待女兒抓住這人一定狠狠懲戒。”
“熙兒能有此心,朕很是欣慰,”柳裕安走上前将人扶了起來,“雖是胡說的一句話,但也不能不防備。”
柳淳熙領會,“女兒會派蛛絲的人嚴密防守,不會讓這句胡說的話流傳到民間。”
“嗯,如此甚好。”柳裕安拍拍柳淳熙的肩膀,“有你在,朕也能放松些。”
“你既是利刃,除了幫着處理事務外,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女兒明白。”
柳裕安見狀,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有些不滿,但最終隻是說了句:“這幾日你忙于處理事務,已經許久沒見皇後了,她雖不是你的生母,但也是你母後的親妹妹,這些年對你也很用心。”
“皇後今日還同我提起過你,你明日就去見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