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陸桁話音剛落,空中傳來另一道極其冰冷的聲音:“孤的太子妃何時輪到皇兄質疑了?”
陸清擇眸中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情緒,大步的走到謝晚顔身邊。
“你!”陸桁伸手指向對面的二人,顯然是一副氣極的模樣。
恰在此時,大皇子妃醒來,張口咳出了腹中的水,整個人看起來虛弱極了。
陸桁此刻也顧不得争論,連忙看向懷中的大皇子妃,焦急道:“憐兒你怎麼樣?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大皇子妃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個笑來,整個人看上去就宛如一朵柔弱的菟絲花。
陸桁見此情景更是心疼,随即陰鸷的瞪了一眼謝晚顔:“憐兒,将你剛剛落水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來替你做主。”
大皇子妃又是一陣咳,眼裡帶着一絲倔強,搖了搖頭:“是我自己剛剛沒站穩不小心絆在了太子妃的腳腕上,這才落了水。”
陸桁滿眼都是怒火,心裡下意識覺得這是在替謝晚顔掩飾,冷笑道:“隻怕太子妃是故意絆的憐兒吧。”
看到大皇子妃裝的如此純真,謝晚顔拿起手帕,也跟着劇烈咳嗽起來。
此刻在外人面前,陸清擇想來是會幫她的。
随即學着大皇子妃的模樣,眸中盡是委屈,很快便泛起水霧。
“殿下,臣妾沒有......”謝晚顔擡手輕輕拽了拽陸清擇的衣袖,似乎下一秒淚水就會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
陸清擇握住謝晚顔的手,眸光清冷,譏諷笑道“皇兄何時污蔑别人變得這般理直氣壯。”
寬大的手掌不斷的傳來暖意,謝晚顔下意識蜷了蜷手指。
各府的夫人們驚奇的看着陸清擇的舉動,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京中人皆言太子殿下素來清冷,但此刻看起來哪裡還有半分清冷?分明就是護太子妃護的緊,舍不得太子妃受一點委屈。
周圍議論聲漸起,陸桁捏緊了拳頭,手上骨骼嘎吱作響。
此刻陸清擇與陸桁二人周身氣氛低沉,空氣仿佛都降至冰點,看的人膽戰心驚。
眼看着二人對峙不下,大皇子妃連忙将手覆在陸桁的手上,眸光流轉,柔柔的開口:“妾無事的殿下。”
這也算是遞給了陸桁一個台階下。
陸桁松開攥緊的手,随後放緩了聲音:“既然憐兒大度不與你們計較,我便不追究此事了。”
陸清擇嘴角的嘲諷更甚,饒有興趣的看着陸桁二人:“孤還未追究皇兄污蔑孤的太子妃之事,皇兄倒開始先發制人了?”
陸桁見陸清擇如此不依不饒一時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秦朝朝在一旁看局勢不對,這麼下去還不知道二人會做出什麼事。
随後眼神掃視一圈兒,最終定在大皇子妃身上:“剛剛大皇子妃不是說是不小心絆到的嗎?想來這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四周的人各個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一聽不禁有幾個跟着附和起來。
陸桁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陸清擇眉頭微挑,目光中寒氣逼人:“皇兄下次可要分清是非,莫要随意颠倒黑白。”
言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大皇子妃,随後便帶着謝晚顔快步離去。
大皇子妃被陸清擇的眼神看的一顫,當即又楚楚可憐的看向陸桁,隻見後者面色鐵青,眼神暗淡,随即又換上一副輕柔的模樣看向大皇子妃。
陸清擇一路帶着謝晚顔來到西院門前的一顆樹下,這裡此時并沒有什麼人,隻有柳葉枝條在風中随意擺動。
陸清擇松開了牽住謝晚顔的手,眸中的情緒意味不明:“剛剛是怎麼回事?”
謝晚顔垂下了眸子,似是還沒有從剛剛的事緩過神來,随即略有些委屈的開口:“剛剛大皇子妃想要推臣妾,但是臣妾因為受到驚吓摔倒在地,這才躲過一劫,好在剛剛殿下來得及時,不然臣妾怕是要平白遭人污蔑了。”
雖是省掉了大皇子妃是如何落水的,但謝晚顔所說皆屬實,再加上陸桁和陸清擇之間的關系,這也的确是大皇子妃能做出來的事,陸清擇并沒有起疑。
陸清擇隻是目光略微柔和一瞬,開口道:“日後離大皇子身邊的人遠些。”
“臣妾曉得了。”謝晚顔擡起眸子,溫婉的應下。
恰巧此時,阿荷送完了信件回來,在院落外面看到陸清擇的身影,略微有些詫異。
随即恭敬的一禮:“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陸清擇隻是淡淡的瞧了一眼,轉身道:“照看好太子妃。”
随即便擡腳匆匆離去。
阿荷見狀走到謝晚顔身邊,随後附耳悄聲道:“一切都辦妥了娘娘。”
“好。”謝晚顔揚了揚唇,眸中綻開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