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認罪,臣自知罪無可恕,隻求陛下放過臣的家人。”禮部尚書重重的磕頭,落地聲響清脆。
皇帝氣極,顫抖着手指向禮部尚書:“好、好、好,既然你已承認,那玉佩的事情尚書怎麼解釋?”
禮部尚書看了一眼玉佩,面上并沒有什麼風浪,隻鎮定道:“此玉佩乃是僞造。”
禮部尚書看起來是鐵了心要獨自認下罪名,即便是邏輯不通,皇帝也無可奈何。
“好!既然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且說為何要刺殺長公主?”皇帝滿腔怒火,目光嚴厲的看向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不知怎的聽了這話,情緒忽的激動起來,面部漲的通紅,不禁高昂着聲音喊道:“十年前我林家全府上下一百多餘人口枉死皆是因為長公主!”
“住口!來人!将禮部尚書即刻押入天牢,秋後問斬。”皇帝顯然是被觸及逆鱗,将茶盞狠狠摔在地上,瓷片茶水濺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哈,臣,謝主隆恩。”禮部尚書又重重的磕了一頭,随後仰頭大笑起來,半瘋癫狀,很快便被人堵住口帶了下去。
此案到此便草草的了結,即便衆人皆心知肚明,禮部尚書隻是幕後之人的一個替罪羊。
禮部尚書的聲音逐漸消失,剛剛那一番話語仿佛還萦繞在大殿内,謝晚顔垂眸看着滿地的碎片與折子,一時心緒竟有些複雜。
陸桁見禮部尚書的身影遠去,徹底松了口氣,轉而關切的看向皇帝:“父皇還是莫要氣壞龍體才是。”
皇帝沒有回話,隻是平複臉色看向一旁的陸清擇:“這次辛苦老七揪出幕後之人了。”
陸清擇微垂眼皮,淡然道:“這是兒臣分内之事。”
被忽視的陸桁收起愈發陰沉的臉色,手上幾乎要掐出血來,不甘心看向陸清擇。
“既已查明幕後之人,你們便都退下吧。”皇帝揉了揉太陽穴,似是有些疲倦,顯然是不欲再糾結此事。
幾人見狀沒有再說什麼,紛紛行禮告退,偌大的宮殿裡一片沉寂,隻餘皇帝一人在案前,顯得分外寂寥。
養心殿外,幾人之間的氛圍低沉,經此一事大皇子妃在謝晚顔面前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僞裝。
大皇子妃站在陸桁身後,臉上帶着不甘低頭的倔強,眼神閃過怨怼,質問謝晚顔:“太子妃何故要如此陷害我?如若不是今日真相大白,我怕是要平白受此冤屈。”
剛剛殿上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更何況事實如何他們二人比誰都清楚,此時大皇子妃還是一副遭人污蔑,義正言辭的模樣。
雖然大皇子妃所言不假,但此事也絕對與大皇子妃脫不了幹系,從心而論也算不得是謝晚顔污蔑。
謝晚顔杏眸清澈,裝作不解的模樣,柔聲開口:“大皇子妃這是何意?我不明白。”
“你……”大皇子妃氣結,看着謝晚顔一臉無辜的模樣卻又無可奈何,暗自咬牙咽下。
陸桁剛剛仔細想過,大皇子妃的确不會如此不小心,此事必然是有人刻意做的。
眼看着大皇子妃受了委屈,陸桁将目光轉向謝晚顔,嘴角帶着一個陰冷的笑:“太子妃有沒有污蔑憐兒自己心裡清楚。”
陸清擇神色清冷幾分,分毫不讓,薄唇輕啟:“同樣的話孤還給皇兄。”
二人之間變的劍拔弩張起來,仿佛已經常态。
陸桁滿身戾氣,語氣中帶着嘲諷,目光狠絕:“想不到七弟竟還真有本事查到禮部。”
陸清擇聞言嘲弄的看了一眼陸桁,帶着一絲冷淡的笑意:“皇兄能讓下屬如此死心塌地,孤甚是欽佩。”
陸桁冷笑一聲,沒有理會陸清擇話裡的嘲諷,反而張揚的露出一個笑來,伸手拍了拍陸清擇的肩膀:“七弟這一局,大意了。”
話落,陸桁大笑攜着大皇子妃越過二人,随着陸桁的笑聲逐漸消失,二人也消失在宮道上。
謝晚顔與陸清擇并肩而立,回想起剛剛殿上的事情,将目光轉向陸清擇:“殿下可是知到禮部尚書會反水?”
陸清擇眸子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開口道:“不知,孤隻是沒想到禮部尚書會做到此。”
謝晚顔聞言垂下眼睫,此事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陸清擇不知緣何下颌緊繃着,淡然的看了謝晚顔一眼:“孤去一趟坤甯。”
謝晚顔點了點頭,抛開剛剛的事情,随後目光清亮幾分:“那臣妾去長公主宮中小坐片刻。”
“嗯。”陸清擇應下,快步離開。
謝晚顔循着記憶一路來到華春宮,殿外的宮女禀報過後很快便引着謝晚顔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一幕便是長公主正坐在小院中的石桌前品茗賞花,頗有一番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