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植物生長得格外密集,他隻能透過其中的間隙,隐約看見後邊的景色。
幾根藤蔓自各方拉起,如同簡單的蛛網,牢牢困住了中間的長發存在。
而後,一道身影輕竅又迅速的沖了過去,别過那人的手,将長劍夾在了他的脖頸上。
見狀,柏澤岸略一思忖。
在他得到的銘牌中,曾有一塊說——
[第一百三十條規則:代達羅斯曾利用曼德拉草根複活,以此獲得了操縱部分植物的能力。]
而米諾陶諾斯的兄長:代達羅斯,便是這個傳說裡唯一的長發怪物。
他隻看了一眼,便将視線挪到了前方被植被堵住的中心區域入口。
口袋裡嘤嘤叫喚的小玩偶揮着手,高高舉起一條絲線,纏繞上自己的脖頸,做出了個歪頭吐舌頭的誇張表情。
柏澤岸明白它的意思,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輕聲道:“嗯,給我一點時間。”
他打開公頻,編輯着信息,最後按下了發送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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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遠處,一點點朝回摸的陸廣川突然停住了動作。
他看見有人從岔路口拐了進來,正一隻手捂着胸口,緩緩朝前邁着步子。
他猶豫一瞬,彎腰跟了上去。
這條路在短短的一個來回間變了許多,一些植物旺盛生長,另一些卻幹枯萎縮,露出了新的道路。
陸廣川回過頭,在反複掙紮一分鐘後,徹底放棄了記路的打算。
動腦子好累。
他搖搖頭,見自己與前邊那人逐漸拉開了距離,便又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在路過某處時,陸廣川卻忽然瞥見了什麼。
他猛回頭:“卧槽?”
前頭遍地開着洋桔梗,卻遮不住底下的數具屍體。
“進去試試?”
一個聲音幽幽傳來,又給陸廣川吓得一哆嗦。
他赫然回頭,見自己剛才跟着的人此刻正站在身後,于是讪讪笑道:“不,不是,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那人環抱手臂,語氣沒有什麼起伏:“你聲音挺中氣十足的。”
陸廣川摸了摸鼻尖,莫名心虛。
但沉默并未維持太久,他聽見自己身後的人開始撺掇:“進去看看?”
他誠懇發問:“進去還能活嗎?”
結果那人比他更誠懇:“不能。”
聞言,陸廣川默默朝後退了半步,目光警惕。
這人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發絲微長,神情老成,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瀾。
“看夠了嗎?”他問,“我的隊友被困在中心區域了,我得救他們。”
陸廣川試探道:“我沒有隊......”
“你不适合撒謊。”
少年語氣平淡地陳述,又說,“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聽見這句,陸廣川欲言又止,最終小聲詢問:“你成年了嗎?”
少年:“......”
“沒有。”
“啊。”
陸廣川歎息一聲,在心中默默譴責這個無良遊戲:這麼血.腥.暴.力的遊戲畫面居然不是十八禁?!
少年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邊走邊說。”
“你讓我跟着,是不是知道怎麼進入迷宮中心?”
路上,陸廣川問他。
少年沉默一瞬,再次建議:“提問前動動腦子。”
陸廣川:“啊?”
少年挪開視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說:“米諾陶諾斯的哥哥早就死了,他用曼德拉草捏了具身體複活。而且,隻要他活着,米諾陶諾斯就死不了。”
“但這也不是沒有辦法,那隻怪物是被分屍的,我們隻需要把他的屍塊徹底焚化,就可以破除曼德拉草的詛咒進去了。”
陸廣川聽得連連點頭,幾次猶豫後發出了新的疑問,“那它的屍塊在哪兒?我們怎麼找?”
“有人在剛才分享了位置線索,不遠,就在附近。”
少年擡手,反複校對着方位。
“剛才?”
陸廣川難得聰明,一個足夠荒謬又大膽得猜想一閃而過。
而後......
他又抱緊了自己。
太可怕了。
少年:“?”
又發什麼瘋。
少年輕歎一口氣,很想給五分鐘前的自己一耳光。
但他很快便說服了自己的一時走眼,開始思索上邊的線索。
[蠟做的翅膀被夕陽融化,他最終落下,溺死在了海裡。]
夕陽...西方......
他擡頭,再次确認了位置。
陸廣川則盯着他的背影,抿着唇沒有開口。
這人應該是受了傷,所以一隻手一直捂着左肋,呼吸急促,腳步也有些虛浮。
要是能讓那個柏澤岸掐一下就好了,至少不會疼。
陸廣川點頭,左右看了看,卻發現手邊牆壁上出現了一層厚重的白蠟。
陸廣川:什麼時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