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參的價值是有價無市,不然聞夏花不會僅憑借兩根人參迅速起本,接着發展黑市生意。
加上聞水根一被抓她就知道了。
她如今賠了夫人又折兵,差點沒把家裡屋頂掀翻,可再怎麼氣事已至此,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陰暗的小房間裡,雄哥不動聲色的喝着茶,看着眼前這個小姑娘氣急敗壞的打砸還饒有興緻,總歸是些不值錢的,他壓根不在意。
“真是難得看你這個小丫頭有這麼大的氣性,我也是開了回眼兒了。”雄哥不緊不慢道。
他是這裡黑市的一把手,也可以說是地頭蛇。
罕見的,他并沒有肥頭大耳般的富态,而是幹瘦的吓人,皮膚還泛着青黑,弄不清這是他本有的膚色,還是因為什麼别的因素。
聞夏花聽到愣了一愣,随即馬上收斂了起來,說:“雄哥,那可是人參,不說百年,八十年是有的,我怎麼會不氣?”
“你怎麼就斷定人參是丢了?你也說了那邊基本上不會有其他人走,那麼短時間,也不會出現動物叼走,怎麼就不可能就是他們拿走了呢?”
雄哥還是見識更多些,他看事情要比聞夏花老練許多,“還是你認為撿到了人參得跟人到處炫耀去?”
“怎,怎麼可能,我當初就是拿來給您了,沒人知道。”
“看,你都知道不能讓人知道,他有那麼傻嗎?要是漏了風聲,我反倒要質疑他們家這個大隊長是怎麼坐到的了。”雄哥也不等聞夏花回話繼續道,“何況你也說了,他們有些家底,你覺得着急這人參的錢嗎?”
這麼一說,聞夏花就明白了,懊悔不已。
前世她癡長那麼多歲數,連這點簡單道理都沒想明白。
不過說來說去也隻能怪自己一葉障目,對于老聞家的印象就是最後那冷漠無情的嘴臉,她自以為他們都是見錢眼開,見利忘義的人,這會兒說不定還沒到那個地步。
而且現在也不像多年後全面開放,對于來曆不明的東西肯定會想方設法藏起來,她也是好日子過舒坦了,不怎麼記得這時候的嚴峻。
說來,當初還是沖動了,但幸好遇到了賞識她的雄哥。
“雄哥,那你說我要怎麼辦?”
原本聞夏花是不想求助雄哥的,因為讓他出手的代價她不一定能承受,可現在對方說了這麼多,讓聞夏花有點想法了,說不準他是想幫她一把的。
雄哥也确實存了這個心思,他對聞夏花也沒别的什麼非分之想,隻是單純覺得這個小丫頭很和他口味,做事果斷狠絕,就是有點任人唯親。
不過這點小缺點對于他來說不算什麼,至少側面證明她重情義,道德感沒那麼高,這又恰巧是他需要的。
“夏花,你知道的,我不止有黑市這點産業。”雄哥不急不緩的說。
聞夏花點頭,有些心潮澎湃。
難不成雄哥打算要重用她了?
她也一直想接觸雄哥的其他産業,說實話,在這個小地方的黑市,真是有點小打小鬧的意味了。
他們這些跟着雄哥混的人,不過都是在吃雄哥手指縫流出來的東西。
聞夏花這些想法很快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接着反應迅速的直接跪了下來,激動道:“您說,該怎麼做我都聽您的,雄哥我一定比别人幹的都要好!”
雄哥終于滿意的笑了起來:“很簡單,我不需要你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反正你也是要對付他們,那正好就讓那個聞扶星作為你的考驗。家破人亡,總得占一個吧?”
雄哥的笑容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陰森,原本崎岖不平的臉此時襯得像個惡鬼。
聞夏花被吓的心髒漏了一拍。
手腳慢慢冰涼。
“讓他家破人亡?我隻是想讓他們家沒那麼好過,不再當大隊長……”
這肯定是違法犯罪了,聞夏花知道,可嘴上怎麼也說不出拒絕雄哥的話。
剛剛是她主動要雄哥幫她,現在又出爾反爾,用腳想都知道後果。
雄哥起身,伸出幹瘦似柴的手,輕飄飄将聞夏花托了起來,說道:“你以為闖出名堂很容易嗎?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能挖到人參,你說為什麼我就願意跟你合作呢?這年頭,你想要錢要權,老老實實種地幹活有用嗎?哪個不是用命去換,你是個聰明丫頭,我相信你能想明白的。”
聞夏花怎麼不明白?
她是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與虎謀皮,但也無可奈何。
之前她做黑市生意沒少扯雄哥的大旗,雄哥肯定知道,如果她現在甩手走人,那結局必然比前世還要凄慘十倍。
她要養娘,讓娘過上好日子,要養大弟弟,等弟弟長大給她撐腰,要自己變得有錢有勢,沒人再敢給她臉色看。
“我明白……”
聞夏花似乎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閉上眼呼了口氣,聲音還有些抖,“那就,讓聞扶星……人亡吧。”
作為前後腳出生一起長大的叔侄,在老聞家天差地别的待遇,聞夏花想起來怎麼能不恨不嫉妒。
非要選的話,肯定是讓聞扶星去死的。
聞扶星死了,大伯家也沒辦法再生,肯定比僅僅丢了個大隊長職位要痛苦的多。
“我不管這些,也不看結果了,自己去做就好,我相信你。過兩天我會讓亮子去找你,先帶着接觸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