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了,這樣的少年怎麼可能會加入武裝偵探社呢?
尾崎紅葉有所察覺,然後嘴角帶笑,“既然如此,請問閣下有沒有意願加入港口Mafia?”
“和武裝偵探社不一樣,那裡是一個能讓閣下大展手腳的地方。”
她話語之中帶着誘惑的意味,就像是引人堕入黑暗的撒旦。可是又有誰比她更清楚,面前的少年早就深陷在黑暗之中了。
中島敦略微緊張地看向少年,他雖然可以幫泉鏡花說話,但是卻沒有任何理由替少年直接拒絕對方的提議。
尾崎紅葉自然看得出來中島敦那幾乎言之于表的心思。
被詢問的少年卻鎮定自若地說出當初對太宰治說過的理由。
“我既不想要上司也不想要同伴,所以……抱歉。”
盡管顯得很禮貌,但是尾崎紅葉卻感受不出來對方的任何感到歉意的情緒。
面對拒絕,她沒有顯示出任何的不滿。倒不如說她早就有所預料,像對方這樣的人恐怕早就有了自己習慣的工作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和武裝偵探社扯上的聯系,但尾崎紅葉卻知道,對方和武裝偵探社終究不是一個地方的人。
“沒關系。”尾崎紅葉無所謂的開口,能拉攏到對方是件好事,沒有拉攏到也不虧。
“不過……”
她的目光尖銳地看向三瓶友美,頓了頓才開口,“你們這是進行保镖工作?”
三瓶友美收斂心神,對着尾崎紅葉恭敬地說道,“我是三瓶友美。因為最近惹上了點麻煩,所以雇傭了他們來保護我。”
需要雇傭人來防止的麻煩,也無非就那幾樣。
“……那你可真幸運。”
尾崎紅葉留下這樣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之後,不理會身後三瓶友美的疑惑,徑直地朝會場中心走去。
能獲得那個少年的保護,不是幸運是什麼?
恐怕現在惹上麻煩的不再是她,而是對面的那個人了。
三瓶友美看着逐漸走遠的人,對着其餘三人輕聲說道,“我們先進去吧。”
*
身為帝愛集團一員的犬井久太郎舉辦的遊輪活動,可以說是一比一複刻了他們的總裁兵藤和尊的設計。
巨大的遊輪在橫濱邊的海域上小幅度地行駛着,總共分為三層。
一層是各種賭博場所和不知情的無關客人,二樓則是用來欣賞第一層人使用的觀賞區和活動區域,而第三層則是用來休息和睡覺的休息區。
古和田徹檢查過了,這都和給的資料一模一樣,作為殺手界第一的他不可能弄錯這些信息。
是的,之前他的委托人所說的機會就是指這艘遊輪。他們給他準備了很多身份備用,但是為了毫無痕迹,他拒絕了那些,并用利用自己的異能力完美地僞裝成了這裡的服務員潛入了這裡。
他維持着原身的外在形象微笑地看向周圍正肆無忌憚展現取樂醜臉的商人,一邊低頭從欄杆往下敲到了一無所知的普通人。
沒有誰比誰更優秀,古和田徹都認為這裡的人都是一樣醜陋的嘴臉,擁有着自以為是的罪惡的身份。
當然,這也包括他自己,畢竟他的職業可是暗殺者。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低頭垂眸。
在他的印象中能夠将暗殺者這個職業做得宛如無法觸碰的神聖領域,又或者是永遠無法觸及的高峰的隻有一個人。
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
他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曾經偷偷躲起來看見的畫面。
并不美好的夜空中挂着明亮的月亮,血腥味完全遮蓋住樹木的味道,年幼的他擡頭看向空中。
一位身手敏捷的少年手持雙槍仿佛在跳舞一般躍起、旋轉,随後滞空。他雙手朝衆人按下扳機,圓月在那一刻仿佛成為了對方的背景。
然而和真正的舞者不一樣,對方舞台的下方不是為之癡迷的觀衆,而是倒地不起的敵人。
他的思緒迅速中斷,這個讓他一腳踏入殺手職業的人,已經不可能再存在了。
他也曾經尋找過,可是他的調查結果顯示,從對方離開殺手界到現在已經長達十三年……
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了吧。
他帶着扭曲又不甘的情緒開始惡意揣測。
古和田徹打斷思緒,将目光放在不遠處三瓶友美身邊的三個人身上。
他不敢小瞧這三個人的實力,一個是曾經被懸賞七十億的人虎,一個是有過三十五人斬的泉鏡花,那麼能夠和他們站在一起的那個少年也肯定不會是什麼等閑之輩。
貿然沖上去完全行不通,再加上這三個人對三瓶友美緊密的保護。所以他必須利用自己能夠從各方面完美僞裝的異能力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直到找到最合适的機會暗殺三瓶友美。
這也是他最常使用的方法,正是因為他的異能力,也從來沒有人找到他。
古和田徹再三思索後,将僞裝的目标放在了那個剛出現在武裝偵探社沒多久的少年身上。
對方不為所動的神情,和沉默寡言的性格以及和其餘兩個人不熟的人際關系,成為了他最好的抉擇。
就在他目光看向這個少年的時候,少年将頭轉向了這邊。古和田徹立即轉身,并順手将盤中的酒水拿出一杯遞給面前剛好經過的人。
是……巧合?
古和田徹繼而像是正常的服務員那樣朝着那邊附近移動,他順其自然地将視線看見那邊,可是幾乎下一刻,他注意到那個少年又再次側着頭看着他這裡。
這一瞬間,他心頭狂跳。
……他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