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回頭朝後搖了搖手,“我可是有正經的事情要去做。”
他一走出門口,就聽見了國木田獨步在身後傳來的呐喊聲。
“入水算什麼正經事情!”
太宰治迅速走下樓,防止自己被國木田獨步抓住。
他一改之前的作風,不再去往平時喜愛的場所,轉而走向了一個幾乎沒人走過的道路上。
道路周圍全是樹木,跨過鐵門,入眼可及的地方全是墓碑。
——這裡是一座墓園。
……
他從沒有說過自己這次是要去入水,那隻是國木田獨步的主觀臆測,不關他的事情。
太宰治十分理所當然地想到。
而且他來這裡是有想要确認的事情。
在少年和敦還有小鏡花他們一起進行委托之後,太宰治特意調查過這個仿佛突然出現且身份不明的少年。
黑客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但并不代表他不會。
他有嘗試從網絡上找到對方的任何信息,但是完全沒有。
這其實并不合理,因為隻要存在,那麼必留痕迹。
于是,太宰治事後又将方向轉變為了第一天遇到少年的時候。果不其然,他找到了線索,緊接着他通過監控尋找了少年所走的路途。
但是,對方就像是殺手一樣,盡量避過了監控的區域。無法躲避的也讓自己的身影顯得不那麼突出。
可是就算如此,太宰治依然憑借着當時對方身上細小的泥土痕迹以及行走的路線,确定了一個地點——墓園。
很難訴說,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是什麼心情。
太宰治低垂着頭,他的腳步不再像最初一樣輕松,開始變得沉悶,直至在一棵大樹下停下腳步。
他看向墓碑上的‘S·ODA’,情緒開始真實顯現并在眼底不斷翻湧。
“……”
“……會和他有關嗎?”
在沉默良久之後,他最終也隻是低聲呢喃了一句。
就在他離開墓地,路過門口保安的時候,他突然被叫住。
保安大叔好奇地詢問,“ 你這個小夥子倒也真是奇怪,掃墓居然也不帶東西?”
太宰治對于被叫住也沒有不滿,聽見保安大叔的問話,甚至絲毫不在意臉面,“實在是沒有辦法,因為我根本沒有錢。”
說完他給對方展示了自己被翻出來的風衣口袋。
也許是沒有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保安大叔沉默了一下。
看着繼續離開的太宰治,他也是語氣奇怪地開口,“這段時間奇怪的人還真多……前段時間也是,一個少年突然從墓園裡出來。”
“這墓園有什麼好偷偷進去……”
太宰治的腳步停下,他回頭看向不再繼續說話的保安大叔。
“……能跟我詳細說說那個少年嗎?”
保安大叔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突然又折回來,他擡頭看向這個年輕人剛想說點什麼,就被對方臉上的神情吓得停住了嘴。
清秀的臉上正流露出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笑,可整體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
——令人毛骨悚然。
*
“阿嚏……”
織田作之助有點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身體一向很好,根本不會出現發燒感冒等病症,所以這個噴嚏打得他觸不及防。
中島敦擔憂地看向少年,“你還好嗎?”
他在孤兒院根本不敢生病,因為孤兒院很貧窮,所以像這種小病就算難受他也隻能忍過去。
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
很快,他感知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轉頭看去是一個黑色西服的男人正朝這裡走來。
中島敦和泉鏡花在注意到少年的動作之後,也發現了來人,他們開始側移,擋在三瓶友美的面前。
泉鏡花警惕地看着這個男人,然而男人卻沒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他湊近到泉鏡花的身邊,直接對着泉鏡花說,“尾崎幹部想要見你一面。”
“……”
泉鏡花緊閉雙唇,但意思很明顯是想拒絕。
中島敦在旁邊皺眉說道,“她不會去的!”
黑色西裝的男人表情開始變得為難,“可是……”
他擡頭看了一眼三瓶友美。
沒有說話,但是卻帶着威脅的味道。
三瓶友美表情凝重,她認為對方的意思是,如果泉鏡花不過去,那麼她就會對三瓶友美出手。
織田作之助沒有說話,目光卻直勾勾地盯着男人。
泉鏡花沉思了一下,然後對着身旁的中島敦開口,“……我去跟她聊聊。”
“小鏡花。”中島敦想說點什麼,他還是很擔心尾崎紅葉會像上次那樣将泉鏡花帶走。
知道中島敦想法的泉鏡花搖了搖頭。
“現在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還在停戰期間,她不會亂來的。而且……”
她鄭重地看向中島敦,“我會跟對方說,叫對方不要這樣了。”
中島敦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呢喃,“……不會有事吧?”
織田作之助卻突然開口,“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
“欸?”中島敦思緒被少年的話語岔開,他仔細盯着那個男人,然後安撫着說道,“我記得那位尾崎幹部過來的時候,身後好像站着的就是他。”
“……”
他不是這個意思。
少年的視線看向那個男人,眼神虛無。
他隻是隐隐約約在對方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好在時間沒有過去多久,中島敦就看見泉鏡花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他忍住上前湊近的想法,“怎麼樣?”
泉鏡花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聊了一下之後,就沒有了。”
說完,她走到織田作之助與中島敦之間。
中島敦沒感覺到任何奇怪,而是松了一口氣,“太好了……”
少年直視遠處的交談的人群,冰冷充斥眼眸,沉默不語,但是腦海中的思緒已經浮現。
——同類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