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很少見的金銀,對于梁山衆人來說,卻是最常見的打劫收獲。
實際上他們很多時候要挾勒索贖金,也會主動要求對方提供金銀,方便搬走。
不過拿到金銀後,如何花出去是個問題。
雖然大宋的衙門不怎麼樣,可畢竟不是全員傻子不是?一個地方有大量金銀被劫,忽然出現了大量不該出現的金銀,以及購買的還是糧食和鹽巴,再蠢的人也知道是土匪花錢了吧。
攻打梁山水泊不行,那抓幾個小喽啰應付差事不是剛好?
為了避免自己給衙門送上門,梁山的人對如何出手這筆金銀也十分頭疼。況且他們也不傻,搏命弄來的東西,也沒有道理糟踐掉不是?
隻能螞蟻搬山似的,一點點努力的把錢花掉。
閻嬌嬌原本隻是打算撈一票,順便賣個人情給梁山,所以沒往深處想。如今吳用都肯專門來跟她一叙了,那是不是也該把這個事情好好拾掇拾掇?
她原本覺得自己應該建的是個糧行,賣賣糧就好了,如今看起來,這賣糧之餘,似乎還有另外一筆生意可以做。
或者說,是假借賣糧,來做另外一種生意?
閻嬌嬌心裡頭琢磨了下,然後便對扈三娘說道,“你要還錢,可以啊。不過如今不會是時候,得我把這筆賬入了,我才能告訴你,是以什麼樣價格買,你可以買多少份額。”
“那能買了你通知我。”扈三娘點點頭,隻覺得這其中有很多想不通的道理,沒關系,她可以慢慢學。
“其實拿糧換更容易些。反正你們的錢也是賣米得來的。”閻嬌嬌好心提醒。
“不行。”扈三娘在這個上面卻十分堅持,“你的糧是要賣給梁山的,我們與梁山有仇,可不能資敵。”
雖然她不反對閻嬌嬌買賣,但她自己堅決不摻和,這是原則問題。
“很快不是了。”閻嬌嬌搖搖頭,心道當糧食不僅僅作為食物,還作為貨币衡量單位的話,那它能做的事情可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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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二十個人把糧運回去了,第二批來運糧的力工又到了,所以這一波波車馬就跟搬家的螞蟻一樣,将這些急需的糧草運到了梁山上。
閻嬌嬌原本還以為這些人會将所有糧食都運走,可沒想到最後還留了三車。
“這三車是運往郓城糧店的,咱們反正要回去,就受個苦,自己趕一下車。”閻嬌嬌笑嘻嘻的對花榮、扈三娘和劉唐留下的一個漢子說道,着重看了下花榮。
“要趕車啊。”花榮面露難色,不是因為自己要做這份“低賤”的工作,而是因為,“我的馬可不能拉車,我這是打仗的寶馬,不能做驽馬這種事。”
“那當然。”閻嬌嬌爽快的說道,然後指了指莊子,“我跟他們買了兩輛拉貨的馬車,有現成的。”
“那就沒事兒了。”花榮點了點頭,解開自己的馬缰,趴在自己的馬邊絮叨了半天,看上去在安慰那匹馬。
“為什麼要帶這些糧食回家。”扈三娘和閻嬌嬌趕着一馬車糧食,夾在隊伍中間,有些不解的詢問。
“我出來時說是買糧的,那我回城肯定得帶着些,”閻嬌嬌趕着馬車,這一路鍛煉下來,她趕馬車已經很熟練了,所以下一個挑戰目标就是騎馬了。
“那其它的糧呢?”扈三娘總覺得怪怪的,“這麼久隻進了三車糧食,也有點說不通吧。”
閻嬌嬌都快出門半個月了。
“被山匪搶劫了啊。”閻嬌嬌笑嘻嘻的眨眨眼,“這成為盜匪橫行,家家商戶都被搶過,我沒被搶過不合适啊。”
好吧,扈三娘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這理由正常到無懈可擊。
“那邊那個傻大個呢?”扈三娘看着前面那輛有白馬跟随的車子,“他知道你做交易的目标嘛?”
“他不介意,也不在乎,更不關心。”閻嬌嬌看了眼前面的白馬,笑着跟扈三娘感慨道,“畢竟,男人嘛,很好騙的。”
她這一路上并沒有刻意隐藏,花榮不可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但他什麼都沒問題,最核心的一點就是……他并不在乎。
閻嬌嬌是個商人,出門做生意,在一些莊子上買了糧,然後又将糧運往了他不知道的地方……花榮一點兒都不介意這交易跟誰做的,糧食去了哪兒,銀子去了哪兒。
因為他是當官的。
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知道水至清則無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