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撂下筷子，大氣不敢出，都怔怔望着沈玉和金落。

郝淩默默站起來拽過沈玉，小聲道：“要不要我把芷光叫過來，他說練功期間可以去叫他的。”

他果斷拒絕，上下審視來鬧事的人們。“不行，讓他好好閉關，這點小事我能搞定。

“沈玉！可算找到你了！我在百裡城等了那麼久，原來你是躲在這個破地方來，還找了哥兒過好日子！”

最靠前的男子十分激動，指着沈玉破口大罵，想當着大家的面讓沈玉身敗名裂。

沈玉下意識将孩子塞給金落，一步擋在衆人面前。

金落在身後低聲道：“認識？”

他搖頭。江湖仇家太多，他确實記不清每個面孔。有時候他單挑一群人，壓根不注意那些人的長相，能跟他過上幾招的人他倒是有點印象。

沈玉記不清，大漢更是氣憤，朝着他怒吼，“我爹趙鐵錘死在你的劍下，今日我就用他的武器對陣，我要你血債血償！”

用錘子的人很多，沈玉沒辦法精準篩選，疑惑歪頭，“我與别人切磋都是點到為止，我不會濫殺無辜，除非……”

“那人要置我于死地，我為了求生必須反擊。”

“放屁！照你這麼說，1我爹是收了富人的錢害你？”大漢掄起銅錘砸向最近的桌子，杯盤碗盞碎了一地，賓客四散驚逃。

“快跑！”

“我就知道江湖人會引來禍端，金哥兒以後過不上安穩日子了！”

大家七嘴八舌，難聽的話飄進金落耳中。

“小落，你抱着孩子和郝淩去他家，我對付他們。你們在這裡，我會分心。”

男子暴躁起來，指揮身後的幫手砸場子。

“殺人兇手也配有孩子？今日我就讓你嘗嘗喪子之痛！”

沈墨眼神驟冷。他從不傷及無辜，更不容許有人威脅他的家人。右手按上腰間長劍，寒光一閃，劍已出鞘。

“快！帶着孩子走！”他對金落低語，随即迎向大漢。

銅錘挾着風聲砸下，“砰！”重重砸在地上，沈玉靈活側身避過，劍尖輕點錘面，借力騰空而起。他劍法多變且精準，有着四兩撥千斤的靈巧。每一劍都精準地點在銅錘力道薄弱處。

大漢連連敗退，怒吼連連，卻連他衣角都碰不到。

“你父親接黑活殺人，本就該死。”劍鋒擦着對方手腕劃過，留下一道血痕，站定側身，“我今日不想殺人，别逼我。”

“我就要你當着大家的面撕開僞裝，你一個劊子手害怕大家議論？”壯漢雙目赤紅，對同伴吼道，“我在這頂着，你們去把那小崽子抓來！”

話音剛落，沈玉眼中殺機驟現。原本他想放過這人，畢竟少時沒了爹确實可憐，但他想對孩子下手——

絕對不可！

劍勢陡然一變，從防守轉為進攻。他首支長劍，仿佛劍有了靈魂随步伐切換橫豎，瞬間刺穿一名沖向金落的歹徒肩膀。

另一人剛要接近抱着孩子的金落，忽覺膝窩一痛，已被沈玉的飛镖射中穴位，跪倒在地。

男子見同伴受傷，手上有了力氣，雙錘舞得虎虎生風，卻始終碰不到沈墨分毫。沈玉的劍越來越快，直接破解男子的錘法。

再打下去，非要出人命不可。

“我最後說一次，你馬上離開。”

壯漢沒想明白，同伴們一緻勸他。

“老大，撤吧！我們以後還要過有錢日子呢，别在這丢了命！”

“是啊，老大，沈玉雖然不在江湖混了，但是他身上的功夫還在啊！”

男子咬咬牙，自己也感受到實力懸殊，哀歎一聲，“我認輸了！”不服氣的扶起躺在地上的同伴，倉皇逃竄。

沈玉收劍入鞘，轉身時僵硬的冷臉換成溫柔臉色，他快步走向跑回來的金落，将他和孩子一同摟入懷中。

“小落，沒事了。”

金落懷中的小雪球不知何時醒了，不但沒哭，反而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很是認真地盯着沈玉腰間的劍，這劍可太神了，爹爹拿着太威風了。

沈玉驚訝地發現，小雪球的小手正努力伸向劍柄方向。

有的小孩看到這般血腥的場景會吓得不敢看，但他看得有滋有味。那雙眼睛裡沒有恐懼，隻有純粹的向往與崇拜。

“看來我們孩子将來要學劍。”金落笑着逗弄孩子的小手。

沈玉身上的肅殺之氣徹底消散，此時是慈父。

他輕輕握住孩子的小拳頭，低聲道：“等你長大，爹爹教你。”

并呤乓啷的打鬥結束，飯得繼續吃。

院外傳來村民陸續返回的腳步聲，大家好像是看了場大戲，沒當回事似的坐回來。

崔嬸拉着受驚的王嬸坐下，可惜的拿起涼的雞爪吃起來，“哎呀，涼了就硬了，我們幫忙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