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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Day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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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吉野順平也會想,

為什麼偏偏是他呢?

對于學校的生活,他也并非一開始就充滿絕望的。

他也憧憬過操場的樹蔭、走廊的微風、同學間平淡的聊天。

他理所應當對年少時光抱有最純粹的期待,

他以為未來是從童年的玻璃珠裡曾看到的五彩缤紛。

可最後擺在他面前的隻有碎成一地殘骸的冰冷現實。

惡意有事就是來得如此突兀,

他甚至都沒搞明白一切的起因過程,就得到了一個令人痛苦的結果。

被人抓着頭發抵在花壇邊的鐵絲網上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就想起幼時在鄉下看見一群小孩子抓着一隻蟬。

他們嬉笑着扯碎它的翅膀,捏着它的腿依次用力扯斷,用家裡拿來的牙簽輕而易舉穿過它的腹部,

他們驚歎它抽搐似的震動,聽着它的鳴叫從尖銳到喑啞。

最後失了興緻像丢垃圾一樣随手将它扔到一邊,繼續去找下一個感興趣的目标。

那時候他跟在後面,将全過程都看在眼底,什麼都沒有做。

蟬在土裡埋了十七年才迎來一個短暫的夏日,

它以為它會在夏天的最後一場煙花裡死去,

最後折戟在仲夏一個平平無奇的午後。

那時候的吉野順平并不覺得那些孩子是惡的,

現在的他同樣也這麼想,況且他本來也沒有評判的資格。

隻是時至今日,哪怕那些孩子的臉都在記憶裡模糊了,吉野順平依舊能清晰的記起那隻蟬的全部掙紮與鳴叫。

狠狠撞上鐵絲網圍欄,額角一陣尖銳的刺痛,能感到有液體流下的輕微異樣感,流動的空氣讓液體經過的地方微微泛涼。

“呵,這就不行了?剛剛拒絕我們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男生松開抓着吉野順平的手,像對待街邊流浪狗一樣踢了踢他。

順平沒有說話,從被拽到這裡開始,他就一直一言不發。

男生蹲下,從他的口袋裡摸出錢包,将裡面的紙币全部抽走,剩下一枚硬币連帶着又被扔在順平面前。

“這就算是你反駁我的精神損失費了,大家都是同學嘛,還是要好好相處的。”

他笑嘻嘻地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拍了拍順平的臉,這才滿意的帶着人離開。

撞擊帶來的眩暈還未散去,順平扶着圍欄晃晃悠悠站起身,靠在鐵絲網上輕輕喘氣,等到眩暈感逐漸消退才站直了身體,彎腰撿起錢包離開。

他走到自動販賣機前,用錢包裡僅剩的硬币買了罐汽水。

低溫儲存的飲料驅散一絲夏日的灼熱,

拉開易拉罐拉環,碳酸分解成的二氧化碳帶着液體一起從瓶口溢出,沿着手臂流下,連衣擺都沾上了水痕。

夏日的蟬鳴此起彼伏,他擡手将平靜下來的飲料一飲而盡,來不及咽下的汽水沿着下巴打濕了領口,他聽見自己的吞咽聲和蟬鳴幾乎要融為一體。他鼻子一酸,眼淚已經濕潤眼眶。

就是這樣安靜的時刻,他毫無征兆地要落下淚來。

或許每個人都有一個盒子用來放置情緒,它會在某時某刻盈滿,然後身體就随之觸發相應的生理狀态。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堅強的人,

與生來自信熱烈的母親不同,他不算積極,更談不上陽光。

他知道隻要他說出來,隻要說讨厭、不喜歡。母親就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替他擋下一切。

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任性地逃避将一切都扔給母親。

他把空掉的易拉罐扔進垃圾桶,輕輕呼氣平複心情。

沾了飲料的手掌變得黏膩,他轉身走到水龍頭旁,仔細洗去指縫間的糖漿。

有顔色的飲料在衣擺染上同色的水漬,配合着衣服上的灰塵和額頭上的血迹讓他看上去既滑稽又可笑,不用推理都能猜到他可能遇到了什麼。

這幅樣子可不能讓母親看到......

他拎起衣擺看了看,忍不住苦笑。

伸手掬一捧水沾濕衣擺輕輕揉搓,努力掩蓋所有的痕迹。

回家時母親笑着抱怨他最近社團的活動時間有些長。

順平摸頭讪笑推說沒辦法,大家興緻都太高,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

母親沒再多問,轉身從廚房端出晚餐,指揮順平把冰箱裡最後兩罐啤酒都拿出來。

“我可不喝啊。”順平認命地起身,

“也沒打算讓你喝,兩罐都是我的。”

吉野凪放下手中的鍋,朝着順平伸出大拇指,

“啤酒賽高!”

晚餐時間平靜安穩,吉野凪時不時詢問他在學校的事,順平含混帶過,母子倆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筷子碰撞碗碟的聲音不算嘈雜,客廳裡刻意調大了音量的電視正在播報明天的天氣。

所有聲音重疊在一起構成了順平“日常”的一部分,

平平無奇的片段場景卻讓他心生眷戀。

心口被填充得滿滿的,以此為原點讓身體都浮現出暖意。

冰涼的溫度貼上額頭,順平回過神來,看見吉野凪慢悠悠收回端着啤酒的手。

“今天怎麼老是走神。”

“學習很累的好吧老媽。”偏頭不着痕迹地掩飾額頭上的傷口,他故作無奈的吐槽,起身收拾碗筷。

“你也别老是喝那麼多,明天還要工作吧。”

“臭小子,都開始管媽媽了”吉野凪小聲抱怨,唇邊卻帶着笑,

這些零碎的語言和細節就是屬于平凡生活的縮影,雖渺小,卻始終貫穿于人的血肉之中,每一次呼吸都帶着家的溫度。

這就是我的全部了。

順平心想。

他洗淨碗筷放進水槽,和母親說了一聲。轉頭去卧室拿上換洗衣物準備洗漱。

擰開放水的開關,順平對着鏡子掀開劉海,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和舊傷留下的疤痕相疊有些吓人。他并不确定母親是否真的沒有發現端倪。

回想到家後母親的态度言行,順平抿唇思索。

應該是......沒發現吧.....

等到洗完,确保身上的傷痕都不會露出來後,順平懷着不算強烈的擔憂走到客廳。

吉野凪披着毯子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餐桌上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

電視裡的節目正好到了高潮,吉野凪舉着啤酒瓶笑得東歪西倒。聽到動靜轉頭看到從浴室出來的順平。

“洗好了?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麼事,”順平上前幾步走到沙發另一邊坐下,“買酒的話不行,我還沒到可以買酒的年紀。”

“知道了知道了。”吉野凪擺擺手,“你明天不是放春假嗎,幹脆出去玩玩怎麼樣?”

順平愣了一會,吉野凪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也不用很遠,就是出去逛逛,放松放松。”

她轉頭看向順平,“你覺得怎麼樣?”

順平沒有說話,

“怎麼,不想嗎?難得的好機會欸,箱根那邊有家溫泉老店評價超棒,不心動嗎順平。”

“......但是媽媽你沒有假期吧。”

順平終于開口,“我一個人去嗎?”

“雖說一個人也可以,但是怎麼可能真的讓你一個人去啊。”吉野凪挺直腰拍了拍胸膛,

“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

“後天你直接去找你舅舅好了,他肯定能照顧好你。”

想說自己一個人更好的順平在吉野凪灼熱的目光下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我知道了。”

這就是他來到這裡的起因,其實對于這個舅舅,在順平的記憶裡并沒有多少深刻的印象。

隻是依稀有個“似乎很内向”的概念。

和外向的母親不同,這個舅舅似乎從小就比較孤僻,唯一稱得上親近的也隻有親姐姐吉野凪一個人。

母親也常常調侃說順平和舅舅秉性很像,應該合得來。這次的安排應該也是出于這樣的考慮。

合不合得來順平不知道,畢竟他現階段和舅舅相處的時間着實少得可憐。

媽媽你絕對是臨時通知舅舅我要來的吧!舅舅工作同樣沒有假期啊!我來找舅舅的意義在哪裡啊!

順平腦海裡甚至都能想象到吉野凪叉腰擡頭笑着擺手說“沒問題沒問題”的樣子了。

“在想什麼?”

澤諾拉開順平旁邊的椅子坐下。

“沒,沒什麼。”順平垂下眼,盡量避免與澤諾視線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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