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雫還站在院子裡。她沐浴在月光中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門被推開隻是輕輕的“嗒”一聲。日向雫轉過頭，就看見灰灰的哥哥。

融不進門口挂着的暖燈，像塵要被吹散一樣。

她揉揉眼睛，日向甯次好好地站在那裡，除了髒一些沒有明顯的外傷，手扶着門看着她眼神滿是驚訝。

她下一瞬就站在了日向甯次身前，短短幾步路還用上了查克拉。

哥哥大概不會接受自己的攙扶。她隻是把手虛虛選在哥哥的手臂下，保持着稍微行動就能接觸到的距離。

回想起印象裡父親某次出遠門回家，她試探着開口。

“歡迎回來。辛苦了，兄長。”

日向甯次表情有些不太對。

他望着自己右手的繃帶，突然向下握住了日向雫的左臂。

兩隻纏着繃帶的手相握。

“兄長？”

日向雫的語調明顯上揚，帶着疑惑。

“雫，我進正式比賽了。”

日向甯次開口時帶着點沉重。

“發生什麼了嗎？”

日向雫緊跟着發問。哪怕語氣急迫，但從她口中說出不帶一點逼問的意味。

“……這次預選，我和雛田小姐對戰了。”

“兄長赢了。”日向雫笃定道。

日向甯次抽抽嘴角，想說“我進正式比賽了，當然是這樣”，卻想起考試那天下午日向雫近乎盲目的信任。

于是他抿抿唇，拉着日向雫往裡走，到屋檐下坐下。

“對，我赢了。我有提醒她很多次，但她還是不放棄。”

日向甯次沒有放開日向雫的手。

日向雫手上沒有用力，她被握着手腕，順着甯次的力道向前走，面對少見的肢體接觸也面不改色。她隻是專注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認真聽着。

“我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執着……明明是那麼顯而易見的事情，明明人就是無法改變的……還有那小子……”

日向雫聽着這有些沒條理的話，默默向哥哥的方向挪了挪。

“……還有李，雖然是那樣說，為什麼就是不放棄呢……明明可以避免的……”

日向雫的視線凝在哥哥的眼睛上。

日向甯次盯着被月光照亮的地面，眼神裡有着不解與迷茫，還摻雜着些煩躁。

“我原本沒想下殺手的。”

沉默片刻，日向甯次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

“兄長？”

這個可是跟前面完全不同的走向和性質。

日向雫空出的右手抓住日向甯次的手臂：“這是怎麼回事？”

宗家和分家的關系本來就搖搖欲墜。相比起那個隻有兩面之緣的宗家小姐，日向雫此刻更關心具體的事情經過。

這将直接關系到日向甯次的安危。

“我一開始控制了力道。”日向甯次看向自己的右掌，手無意識地握住又松開，“原本點穴後她應該失去行動能力了，可是她又站起來了。”

于是便是第二次。

回想起那個時候漩渦鳴人的呼喊，他又皺起了眉。

“第二次我想快些結束，于是朝着她的……心髒。”

那時的日向甯次一心隻想讓日向雛田明白對方無論如何也無法勝過自己的道理，手上略微使了些力，新傷舊傷疊加應該動不了了才對。

“但她還是站起來了……雖然很快就倒下去了。”日向甯次腦中閃過日向雛田說的話，他有些不耐地咋舌，卻又強迫自己冷靜地說完全過程。

“明明那個時候不貿然移動不會嚴重至此的……我也說了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但她還是站起來了。第三次我真的動了殺心，如果不是上忍阻止，雫，或許我們見面的地方會在宗家了。”

日向甯次講了個并不有趣的笑話，顯而易見沒能調動氣氛。

“那麼兄長，雛田小姐說了什麼？”日向雫輕聲問。

“她說，宗家和分家的命運讓我更痛苦更迷茫。”日向甯次握拳狠狠一錘地闆，“可惡，她……！”

日向甯次，包括日向雫，支撐着兩人一路走到今天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對宗家的仇恨。

日向雫的仇恨源于哥哥的耳濡目染。對宗家分家命運感知最為深刻的還屬日向甯次。

日向雫曾經觀看的對練分兩天進行，她隻看了第一天，第二天因為額頭未長好的傷，她躺在房間沒有參與。

日向甯次直面了宗家對分家的壓制和可怕的掌控力。

僅僅一個印就可以置分家于死地，過程中伴随着難以忍受的痛苦。從那天起，日向甯次開始深刻地意識到分家對宗家的守護究竟伴随着多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