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雫毫不留情,睜開眼後直接開罵。
“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雫的白眼為什麼會使用過度,怎麼會突然頭疼呢?”
出乎日向雫的預料,日向甯次漫不經心應下,急切提問,手上的力道更握緊了些。
原本想等日向甯次疑惑或者狡辯時一條條陳述觀點的日向雫沉默了。
她慢吞吞坐起身,往床的裡側挪了挪,靠着床頭在另一側垂下雙腳後,用下巴點點床鋪,示意日向甯次躺下。
後者頗具耐心地看着她移動,又順着兩人牽着手的力道躺下。他擡起眼眸,靜靜地和日向雫對視。
“沒有,觀察比賽,因為兄長是大笨蛋。”
日向雫面無表情地對三個問題對點回答。
怎麼又是這句話……
日向甯次無奈地笑笑:“怎麼一直說這個話,因為我之前的想法太片面了嗎,還是比賽的時候有些疏忽了?”
“都有。還有,”日向雫嘴巴不停頓說得流利,“比賽的時候停下來當說說日向家曆史的兄長是笨蛋,比賽結束前沒注意觀察結果輸掉的兄長是笨蛋,聽族長說兩句就全信的兄長是超級大笨蛋。”
小姑娘沒學會什麼罵人的詞彙,一個詞反反複複地用,聽上去反倒是嫌棄和責備的意味更多。
“所以說,把話說清楚啊。”
日向甯次輕輕勾着嘴角無奈地歎氣。日向雫盯着他的笑,賭氣一般把頭扭過去。
“比賽的時候……漩渦鳴人身上有種奇怪的感覺,讓人不知不覺就會信任,交付真心。恰巧我掌握了回天和六十四卦,也忍不住想看看宗家的态度,順其自然就說出來了。這點是我疏忽。”
日向甯次理了理思路,還是決定一條一條講。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妹妹罵完後看上去更生氣了。
“既然你用白眼看了比賽應該也看到了那股查克拉。最後一波碰撞後我已經沒什麼力氣了,隻能勉強站起來。鳴人在比賽前半段受得傷比我重,沒想到最後還有餘力用分身術,這點我不及他。”
日向雫想起漩渦鳴人驚人的查克拉量和那個可怕的查克拉,不由自主點頭。點到一半想起來自己還在生氣,又梗住脖子。
日向甯次想笑,但是想起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結合日向雫的話,他試探着開口:“至于日向日足大人的話……當年真相既然如此,又有什麼相信不相信的呢?”
哦,看來是因為這個生氣。他感受到日向雫地手在往外抽,似乎是想别過身去不和他說話,但卻沒用上什麼力氣。
“雫?”
日向甯次輕輕用力捏捏日向雫的手。
“還是你還知道什麼别的隐情嗎?”
小姑娘偏着頭看不見表情,被他催着的聲音不情不願:“都說了兄長是笨蛋,什麼都信。”
“日向日足大人為什麼要在這種事情上騙我。”
“……也不算完全騙。”
日向雫想了想全部的對話。
或許對話确實是完完全全複述了。但對日向雫來說,其中的含義是否真正出于本心,還是僅僅隻屬于那一瞬間的靈光乍現,這就有待商榷了。
日向日差所謂出于意志的自欺欺人、或者是日向日足“這怎麼行”時心中會暗暗升起的慶幸與愧疚,相比于當時場景的叙述了,都要更真實些。在這種情況下,眼見不一定為實,因為真實的東西全然埋在内心。
所以這樣看下來,什麼都沒細想、簡簡單單就相信了日向日足的全部說辭、一朝改變還會傻笑的哥哥果然——
“——所以,總之,哥哥果然是笨蛋。”
日向雫支起一隻腳,将下巴搭在膝蓋上,恨鐵不成鋼。
莫名其妙就下了定論,還是問不出來什麼呢。
日向甯次有些縱容地輕笑。
“說起來,下一場比賽持續這麼久嗎,居然沒有人再來醫務室。”
日向甯次岔開話題,和日向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他不算太困,牽着妹妹的手也不想睡覺。
“因為隻有哥哥是笨蛋。”
“喂……今天和之前的你完全不一樣哦?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一直說我笨。”
是很平和的語氣。
日向雫忽然覺得,雖然被騙了但也挺好的。哥哥多笑笑,感覺自己和他的距離都近了些。
這樣繼續下去的話,自己的成熟在哥哥面前似乎沒什麼必要。現在的日向甯次甚至可以包容自己的小怨念和無理取鬧。
日向雫這般想着,在日向甯次看不見的角度也勾起嘴角。
但是未來一段時間兩人都笑不出來了。
建築忽然倒塌,恢複了部分體力的兄妹倆在中忍們的指引下避難。漫長又焦灼的等待後,他們終于離開了防空洞,随之而來的是三代火影犧牲的消息。
天空驟然暗下來,好像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