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日差很快認出了便滄桑些許的兄長。
“原來如此……所以我會出現在這裡嗎。”日向日差分心應答兩句加藤斷的感慨,視線自然而然的偏移,又自然而然的停住。
他和另一位白眼對上的視線。對方明明隻是抿着嘴唇,他卻覺得那人嚴重盛着滔天的怒火。
臉龐是陌生又熟悉的弧度。他隻是愣怔一瞬,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雫嗎。”
果真是全員參戰啊。雫還那麼小,也需要上戰場——偏偏對上了自己。
雖然不合時宜,他還是露出了懷念又怅然的神色,看上去柔和許多。加藤斷瞥見他的神情,看着還沒走至聯軍防線前,壓低聲音笑着發問:“日差,你看見了誰?”
“我的女兒。啊,不知道雫還能不能認出我,但她現在好像很生氣。”
“哦對,日差你還不知道吧,小雫是玄間在帶。”一路上沒想起這一茬的阿斯瑪聽到日差提起一個還算熟悉的名字,順口接上話,“這次上戰場玄間和卡卡西該頭疼了。沒想到小雫會被直接派到這裡。”
日向日差聽出些不對的意頭:“雫被敵對了嗎?雫甯次呢?”
“不不,不是這個問題。甯次很好,我走的時候他已經是上忍了。”阿斯瑪先把被無辜卷入的甯次解釋清楚,“他們在幾年前和宗家基本和解了,那次中忍考試鬧得還挺大,所以沒有被敵對。”
“那就好。”日向日差松了口氣,“雫和甯次的天賦都很出衆,當時在我看來雫甚至更……如果宗家有關照他們那就再好不過了。”
“……”阿斯瑪一哽,“你的女兒隻有小雫一個對吧,和甯次是親兄妹的那個日向雫?”
“是。”日向日差疑惑點頭。
“我說的頭疼就是這個。玄間說小雫的進度卡住了,有明顯的瓶頸——據他所說,看一眼就絕望。卡卡西後來去幫忙,雖然話說得含糊,但是也确定她天賦所限很難精進。”
看着日向日差僵硬地偏頭,阿斯瑪輕咳一聲,還是補充道:“她廢了很大的勁,第三次中忍考試才考過還受了重傷,這次上戰場恐怕兇多吉少。”
日向日差震驚極了。
他屈居于分家,兩個孩子潛力卻個頂個的強。他的忿忿不平在兩個孩子被打上咒印,又見到日向雛田并不出衆的實力時達到了頂峰。
憑什麼呢?
隻因為晚出生幾分鐘就變成了必須為宗家死的分家。明明自己的孩子擁有百年難遇的潛能,卻因為這不公的分配必須被束縛在籠中。
宗家隻需一個念頭就能置分家于死地。
帶着發作後的籠中鳥和孩子們回到自己住處的那晚,他安頓好哭累了的男孩,又抱起明顯吓到卻不肯睡去的女孩。
小姑娘壓着自己打哭嗝的聲音,反而打得更兇了。他将女兒的頭搭在自己肩膀上,一颠一颠,同時用手一下一下替她順着背。
日向雫的表現其實并沒有她的哥哥優秀。
日向日差隻是從日向雫每次變強的表現,結合自己這麼多年為了保護宗家在死亡邊緣遊走的經曆,聯想到了一個他并不想要的猜測。
“有人是在越危險的環境下成長越快。”他低聲說,“小雫普通訓練時雖然成長慢一些,但在快受傷時就會敏銳很多——哈哈,如果小雫不再怕受傷是不是就不會再變強了?”
他開了個沒人聽的玩笑。懷裡的呼吸聲漸漸平緩,他等着呼吸變得均勻綿長時,輕輕推開門,把女兒放到幼子的旁邊。
“天賦已經夠顯眼了……雫也這樣的話,兩個孩子都會很疲憊。”
而且相比正常成長的日向甯次,日向雫或許要在生死邊緣上行走。
他那時想,雫或許隻要快樂就好。
但是現在的雫已經被完全卡住?怎麼可能?
是自己的判斷失誤了嗎?
他腦中飛快回閃過那幾年時光,卻沒發現不對勁。
那在這樣的戰場上,雫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