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夏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哥哥姐姐是孿生,但是哥哥身體強壯得像怪物,姐姐身體一直很不好。
“怪物這個詞你從哪裡學的啊!”
日向翔陽抓狂。
“哥哥你剛剛說的怪、怪物快攻。”
“怪人快攻啦!!”
總之,哥哥高中的時候搬去和姐姐一起住了,假期才會回家。
“姐姐是什麼樣的人?”
“小澄映嗎?”日向翔陽思考,“小澄映……小澄映很好,我們太久沒見面了,有點生疏了,但是很快就會像小時候一樣熟悉的!”
日向翔陽握拳,信心滿滿。
日向夏從來沒見過日向澄映。她拽着哥哥的褲腿:“姐姐是不是因為我,才不回家啊。”
她有聽到過,姐姐是在自己出生那年離開後就沒再回來了。
“不是!小夏這麼好,當然不是!”日向澄映抱着妹妹,把她抛起來,“小澄映身體不好,一直在治病療養,這才不是小夏的問題!”
日向夏悶悶地嗯一聲。
直到哥哥回家帶來了許多東西,連自己都有禮物,她才相信了哥哥說的話。
什麼時候能見姐姐一面呢?她有這樣想。
隻是沒想到很快就見到了。
哥哥的比賽全家人一起在電視面前看。比賽結束後,姐姐很快就搬回了家裡。
姐姐雖然不常笑,但是很溫柔,還會誇自己知道的東西多。
而且剛好和哥哥不一樣。哥哥身上适合挂,姐姐身上适合打滾。
日向夏會很小心,姐姐總是看着書就會睡過去。她就靜靜地蜷在姐姐懷裡,偶爾側側頭蹭一蹭。
姐姐很喜歡摸她的腦袋。
日向夏也喜歡被姐姐摸腦袋。姐姐力道很輕,身上也香香的。
後面熟悉起來,姐姐還會輕輕地捏她的臉。不疼,她很喜歡姐姐的手輕輕捏她的觸感。
“姐姐的手暖暖的。”她某一次說。
日向澄映眨眨眼,旁邊的哥哥大呼小叫地把姐姐拉走,媽媽說,姐姐稍微有點發燒。
日向夏在門邊往裡看,希望姐姐能好起來。
但是姐姐還是走了。
姐姐離開那天,和往常一樣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但力道要輕得多。姐姐笑得很溫柔,哥哥哭得很傷心。
……她也哭得很傷心。但是比哥哥好,哥哥哭得像個怪獸。
葬禮那天來了好多不認識的人。日向夏捧着照片——哥哥說,小澄映說不定拍照片的時候就想好要用這張了。
她記得這張照片。三月份一家人去看櫻花,姐姐難得的對着攝像頭笑了。但說起用這張照片做頭像和壁紙,她又拒絕了。
日向夏還是沒想懂哥哥為什麼這麼想,但是她也覺得這張照片最好。
這張的姐姐是一種舒展的溫柔。
來哀悼的人面上有釋然,有難以置信,但看到她手裡照片時,都分别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一個穿着西裝、有些滄桑的叔叔蹲下來,還在照片上戳了戳。她向後退,把照片抱在懷裡。
“别緊張。”這個叔叔舉起手來,“呃,隻是看着神态都感覺不像她了……好吧,隻有一點像。”
叔叔眼睛下挂着黑眼圈對着她笑了笑。
“嗯,好孩子,抱好了。”
叔叔起身進去了。過一會,哥哥身後跟着幾個人一起來了。
“你好啊,小夏。”其中的卷卷頭發的哥哥、還是叔叔?蹲下來和她打招呼。
哥哥帶着人進去了。其中一個笑眯眯像貓一樣的老人還摸了摸她的頭。
和姐姐每次摸都是不一樣的感受。
她有些新奇地壓了壓被碰到的頭發。
對了,貓。
哥哥說姐姐有隻貓,但是姐姐回家後她一直沒見過那隻貓。
“小神啊。”小夏有一次問過日向澄映,對方看了看周圍,“它跑出去就沒回來了。或許哪天會突然出現?”
“啊!貓貓!”
正這麼回憶着,一隻三花出現在堂前。哥哥看去,走上前把貓咪撈起來一頓搓。
他嘴巴裡念叨着什麼,把貓咪放到了她面前。小神搖着尾巴,立起身子,爪子按在了照片上。
在靈堂前端坐了一會,小神腦袋蹭過她的小腿往裡去了。
日向夏跟着在外面又站了一會。
一個阿姨和一個頭發略長的哥哥一起來。他們同樣蹲下來,和她打過招呼,又略帶驚訝地看了看照片。
“真神奇呢,裡美阿姨。”那位哥哥說,“所以我想她真的早就想好了哦。她很本沒有回應我們倆都下次見吧?澄映編輯最喜歡玩這種文字遊戲了。”
“是啊……”阿姨擦着眼淚,“真是的,完全不給我們反應的餘地,那就算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