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響，商萊回過身去，安靜上晚自習。

晚上還是和胥詠冰一起回的陪讀樓。肖瑩玉年輕時積勞成疾，如今退休了身體更不好，粟禾白天都吃食堂。

雖然和胥詠冰不做飯搭子，但做個路搭子也不錯，一同來上課一同回家去，路上偶爾聊聊一些學習上的事，好像是比一個人回家要熱鬧些。

開門進屋，粟禾一邊換鞋，一邊對廚房正在給她準備宵夜的肖瑩玉說道：“外婆，您明天多做點兒雞爪行嗎？我想請同學過來一起吃。”

肖瑩玉手中的湯勺微妙地停了下，“哪個同學啊？”

“上次你見過的，住我們對門的胥詠冰。”

“哦……好，小禾你先等會啊，餃子馬上就好！”肖瑩玉略有所思地應道。

“嗯嗯，謝謝外婆，外婆最好了！”粟禾小嘴抹了蜜。

回房，準備做沒做完的卷子，想起來胥詠冰給的那個U盤，她插電腦上打開，裡面隻有一個監控錄像的文件，其餘什麼都沒有，幹幹淨淨，一如胥詠冰其人。

視頻裡沒發現什麼異樣，隻是秦臻情出去後，有一個同學來她座位找東西，把那一摞作業本順手擱在了唐裕糖的桌上，估計是還回去的時候忘記了。

難道真是她多想了？

忙起來的時候時間過得最快，眨眼就到了周一晚上。粟禾一下晚自習便領着胥詠冰回到家，外婆已經收拾好了，正坐在沙發上等她們回來。

“小禾回來了？小胥，快進來坐。”肖瑩玉一見到她倆，就起身拉開椅子招呼道。

胥詠冰腼腆一笑，跟在粟禾身後落座到她對面。

“快到期中考了，最近學習很累吧？”肖瑩玉拿了副碗筷遞給胥詠冰。

“還好，謝謝肖老師。”胥詠冰接過碗筷，不自在地答。

粟禾看胥詠冰有些緊張，忙笑着活躍氣氛，“我外婆人很好的，她隻是看起來有些嚴厲，你别怕！”

“呵呵。”肖瑩玉聽到粟禾的話，慈愛地笑了兩聲，又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椰奶，“今天就隻買了椰奶，小胥喝冷的還是熱的？”

“……冷的就好，謝謝肖老師。”胥詠冰每句話都不忘道謝。

“不用客氣，快吃吧，就是不知合不合你口味。”肖瑩玉也落座，她沒拿碗筷，似乎是想看着她們吃。

“……肖老師您不吃嗎？”長輩未動筷，她的教養不允許這樣。

“你吃你的就行！外婆人老了，消化系統不好，不愛吃宵夜。”粟禾沒那麼多講究，她抄起筷子就是幹，邊吃邊囫囵道。

雞爪酸辣爽口，外婆還剃了骨頭，粟禾胃口大開，吃得辣噓兒辣噓兒的。

胥詠冰夾了一塊慢吞吞地吃起來，動作斯文優雅。隻是她吃一口就要喝口椰奶，雖然沒發出聲音，但從很快就見底的杯子也能看出她沒粟禾能吃辣。

“哎喲，小禾也真是的，她不能吃辣你不早說？來來來，快多喝點椰奶壓一壓！”肖瑩玉見狀，站起來為胥詠冰倒飲料。

“嘶哈~”粟禾也覺得有些辣，不過她還能接受，“我也不知道，平常我給她吃辣條的時候也沒見她辣成這樣。不過外婆你今天做得是有點辣，我吃多了都有些受不了。”

肖瑩玉倒飲料的動作微頓，擰眉思索了會兒，她解釋道：“今天的辣子是新買的，估計買到變态辣的品種了。”

見倆孩子都辣得嘴唇嫣紅似滴血，肖瑩玉顧不得失禮，她彎腰端走還剩下半碗的雞爪，“算了算了，都别吃了，萬一辣傷了胃就不好了！”

回到廚房後，肖瑩玉手中拿了兩盒老酸奶出來，“小胥啊，真是對不住，我也不知道今天在超市買的辣子會這麼辣，你可别多想啊！”

胥詠冰掩嘴輕咳了兩聲，“沒事的，麻煩肖老師了。”

她知道肖瑩玉不是那種人，強勢的人都自帶一身傲骨，根本就不屑于做這種小把戲。

第二天，胥詠冰生病請假了，粟禾自責不已。經此一事，她吃辣條都不敢再喊胥詠冰了。萬一吃出個好歹來，她擔不起那責任。不過胥詠冰也真是的，明明不能吃辣，桌子裡還時常備着各式各樣的辣條，最後都進她肚子裡了。唉！怪不好意思的。

一周又一周，馬上就要期中考了。

前幾天每科都發了一張摸底卷子，讓同學們自己花自習課的時間做，做完照着答案自己批閱，用班主任的話說就是“看看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晚自習下課的鈴聲剛響起來，粟禾放下筆，把做完的卷子疊好放進抽屜裡。

随後就拎着書包站了起來，朝右邊的人道：“詠冰，我們走吧。”

“哎，你們今天這麼早就回去？”封雪叫住她們，以往粟禾和胥詠冰基本都走最後，周天天把教室的鑰匙都給胥詠冰了，因為要她們鎖門。

粟禾接過胥詠冰遞過來的鑰匙，放到封雪手中，“我外婆生病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今天的門就麻煩你鎖了。明天見，拜拜！”

而後拉着胥詠冰轉身就走。

最近換季，冷熱交替得厲害，肖瑩玉本身就有些基礎病，稍微吹點涼風身體就受不住，昨天晚上她回去就發現外婆沒精打采地靠在沙發上，額頭燙得驚人。

外婆又不喜歡住醫院，昨晚讓校醫過來輸了瓶液，今早上才退燒。

大概是走得太急，粟禾路過講台的台階時不小心絆了一下，幸好胥詠冰将她扯了回來。

“你别急，慢點兒！”封雪望着她們的背影歎氣，起身收拾自己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