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多月,兩人時常會在晚間去柏翠湖逛逛,希望能遇到秦臻情。半個多月,别說秦臻情了,就連那個叫兮兮的小女孩兒都沒見到過。
湖面上結了厚厚的冰,柏翠湖變成了巨大的露天滑冰場,可惜今天沒什麼人。
“今天再遇不到,明天咱們就不來了吧。”粟禾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懶懶地道。
“好。”胥詠冰沒意見。
就算找到了,又有什麼用?
粟禾起身,胥詠冰來拉她,敞開的羽絨服領口處露出一塊紅絲絨布料,“你怎這麼喜歡這條裙子?”那次胥詠冰穿過一次後,就向她要了去。
其實仔細想想,好像也不隻這一條裙子。
比如她陽台上養的那些花,就被胥詠冰用這樣那樣的借口順走不少。還有她剛買不久的雙立人刀具套裝,也被胥詠冰轉手送給了張媽……
胥詠冰微頓,随口找了個理由:“很舒服。”
收拾收拾,正打算打道回府,一個小女孩兒朝她們跑了過來。“阿姨,請問您叫粟禾嗎?”
粟禾定住細想,很快,她腦中就有了記憶:“你是兮兮?”
“嗯嗯。”兮兮乖巧點頭,“阿姨,謝謝您上次救了我。我媽媽說……”她撓撓頭,仔細回憶着秦臻情的交代,磕磕絆絆道:“那時候她……太緊張了!忘了……給你道謝……後來她想起來,一直想要謝謝你,但又沒你的……聯系方式。”
“你媽媽呢?”粟禾問。
“媽媽讓我來叫您,她想請您吃飯。”兮兮小手指了指那邊的湖濱餐廳,“就在那邊的餐廳!”
大冬天的,秦臻情既然要謝她,為什麼不自己過來叫她,反而是讓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找過來?
粟禾詢問地看向胥詠冰,胥詠冰點頭。
粟禾道:“那麻煩你帶我們過去吧?”
兮兮聽了直搖頭,“不行!媽媽說了隻能讓粟阿姨過去。”要是她不聽媽媽的話,媽媽就不會再來看她了。
粟禾不想退讓:“兮兮小朋友,你冷嗎?要是讓這個姐姐一直在外面等着,她會生病的。如果你不讓她跟過去,那我就隻好和她回家了。”
“啊……可是……可是……”兮兮垂着頭,看着很為難。
胥詠冰心細,示意粟禾往兮兮露出來的脖子上看去,上面布滿了青紫色的指痕。粟禾一驚,想了想,道:“這樣吧,這個阿姨隻跟着我們到那邊去,不進你媽媽在的那家餐廳,這樣可以嗎?”
“……好吧。阿姨您一定要說話算話。”兮兮勉強答應下來。
到了餐廳門口,胥詠冰去了對面的奶茶店。
“終于來了呵,粟博士可真是不好請。”秦臻情視線落在對面的奶茶店,意有所指道。
粟禾沒回她,因為她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尚楷,他此時正坐在秦臻情身邊,秦臻情右手挽着他的胳膊,看着恩愛非常。
而和她一起進來的兮兮,秦臻情連一個眼神也不肯分給她。
粟禾瞬間沒了要聊天的心思,開門見山道:“我們的照片,是你發到微博的?”
“不是。”秦臻情這才朝兮兮招手,“你們結的仇家可多了,你不能什麼事都想到我頭上來。”
兮兮驚喜地跑過去。
粟禾道:“那個賬号的IP地址在幸福小區。”
“幸福小區那麼大,住得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秦臻情陰陽怪氣道。
粟禾不解:“我和你有什麼仇?”
“沒啊。”秦臻情好笑地搖頭,“隻不過,誰叫你非要和胥詠冰糾纏不清呢?”
不知怎的,粟禾突然想起了高中那個傳言,胥家工廠死去的那個工人,不會就是秦臻情的爸爸吧?
恨屋及烏,倒也說得通。
粟禾又問:“找我做什麼?”
秦臻情陰陽怪氣地提醒道:“好心提醒你啊,别和胥詠冰走得太近,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粟禾已經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停留一秒。“多謝你的提醒,告辭。”
“小師妹,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改變想法了嗎?”尚楷突然問道。
尚楷心中怨氣甚濃。那個該死的老太婆,上次叫他過去不過是把他當做一個工具,什麼人脈、資源,騙着他到了S市研究所,一個多月了卻還隻是一個普通的科員,職位居然比他在H省的還低!
果樹研究所雖然比H省的果樹油茶研究所要高一個級别,但他的職位是實打實的降低了。
那死老太婆說了,必須得和粟禾結婚,她才會把這些年積攢的人脈交給他們倆。
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還不肯退位讓賢,真是晦氣!
粟禾道:“我也最後再回答一次,不會改。”語畢,她往外面走去,快到門口時,她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多了一句嘴:“既然将她帶到這個世上來,希望你至少能做個好母親。”
秦臻情眉頭微滞,随即仰着臉當沒聽見。
粟禾走後,尚楷用手将秦臻情的臉扳過來,對秦臻情故作不滿道:“親愛的,你就這麼放心我麼?”
“我當然放心了。”秦臻情輕輕撩開他的手,拉着兮兮起身,“今天沒胃口,我先回去了。”
尚楷不讓她走:“親愛的,我最近還住酒店,開銷挺大的,反正我們都确定關系了,不如我上你哪裡住幾天,也算是為我們的小家省錢了?”
秦臻情甩開他,從包裡翻出一張卡,扔到桌上,“這卡裡的是定金,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尚楷終于肯放開她。
秦臻情出來後,就去了趟商場的洗手間。把剛才尚楷碰過的地方洗了好幾遍,臉都搓紅了,還是兮兮提醒,她才肯作罷。
什麼東西?居然敢肖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