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機鏡頭裡看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喬·攝影師·夙回躲在鏡頭後面,明目張膽地看向鏡頭中的池朔年。
變焦鏡頭悄悄拉近,畫面中的人像逐漸占據取景器的方框。
池朔年察覺到喬夙回在拍他,那道微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停留已久,讓他想忽視都難。
如果他方才沒有聽錯,席雨薇是讓喬夙回拍一些自己喜歡的人事物。
喜歡的……
想到這裡,池朔年胸腔之下的心跳頻率不再平穩,臉微燙,連握筆的手也不由得頓了頓。
盡管喬夙回給他拍照的頻率很高,但也并非一直在拍他。
池朔年垂下眼眸,提醒自己别想太多,興許人家隻是在拍他身後的盆景也不一定。
人物在鏡頭下的一切細微表情都會被放大,喬夙回透過鏡頭欣賞池朔年毫無死角的樣貌,發現池朔年臉頰微紅,和初次見面那天一樣。
怎麼拍個照也要害羞?
十八九歲的純情男大學生就是招人喜歡。
喬夙回沒忍住多拍了一張特寫。
給人拍照的感覺很奇妙,從鏡頭裡去觀察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都映入眼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會在取景器中變得格外清晰,平時難得一見的神情也會在按下快門那一刻得以保留。
喬夙回突然之間體會到了拍照的樂趣。
徽派建築風格獨特,雕镂技術精湛,還融合了諸多當地特色,席雨薇拿着工具,将精美的雕刻紋樣細細拓印下來。
程文煦則和劉子沛一同配合測量,池朔年負責在草圖上進行标注,低頭書寫時,陽光灑落而下,給他優越無比的側臉蒙上了一層柔光。
喬夙回适時按下快門,再次獲得了一張氛圍十足的照片,他頓時體會到了模特好看又上鏡的重要性,随随便便一拍就是神圖。
新上任的喬攝影抱着相機翻看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然後他就發現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相冊裡一張接一張,全是池朔年。
“?”
他有拍這麼多嗎?
池朔年拍照完全不挑角度,不論怎麼拍都很好看,給了喬夙回極大的自信,他印象中隻淺淺拍了幾張,但那十來張池朔年的單人照又确确實實出自他手。
嘴上說着要克制自己,喬夙回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作為顔控的心思。
他回過神,趕緊拍了幾張其他人的照片,又拍下他們四人的同框照,顯得池朔年的照片數量沒那麼突出,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随後,喬夙回在鹄山居裡進進出出,拍下了貓貓曬太陽的照片,記錄了白蘭花綻放的姿态,又幫席雨薇拍下了難以拓印的構件。
兩個小時的測繪時長結束後,他也要把相機還給席雨薇了。
喬夙回擺弄着相機,還有些意猶未盡。
程文煦和劉子沛正在一旁收拾工具的時候,席雨薇麻煩喬夙回給他們拍了合照,拍完後,他的鏡頭再次不聲不響地轉向池朔年。
他保證,就拍最後一張。
喬夙回找到一個極好的角度,放在快門上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摁下。
池朔年似有所感,在那瞬間擡眼望去。
“咔嚓——”
相機恰好捕捉到這一幕,喬夙回猝不及防地和鏡頭裡的池朔年對視。
隻見他怔愣一瞬,立馬放下了相機,忽然有點不好意思,擡手指向屋檐說,“光影從那邊打下來很好看,我沒忍住就拍了一張……”
逮着他一個勁拍照的時候明明很大膽,想不到被抓包之後還慌慌張張地解釋。
池朔年忍俊不禁,“沒事,我拍照不收錢。”
喬夙回聽後也跟着笑了笑,心想他這麼帥氣一張臉,就算真的讓攝影師出錢拍攝,多半也會有很多人願意買賬。
池朔年把測稿整理好後放入文件袋子,不經意地說道,“之前沒聽你提過要來鹄山居,我見到你時還有些意外。”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
說起他來鹄山居的原因,喬夙回就皺了皺眉,“還不是因為鐘瑾呈,他都快把我煩死了。”
“鐘瑾呈?他又來煩你了?”池朔年連表哥都不願意喊了。
喬夙回頗為苦惱地歎了口氣,“何止啊。”
鐘瑾呈實在太能糾纏人了,喬夙回不堪其擾,和宋遠岑吐槽了整整兩個小時,最後采納了宋遠岑給他出的主意。
為避免白日出門又碰見鐘瑾呈,喬夙回連夜收拾東西跑路。
要說鐘瑾呈找不到的地方,沒有哪裡比鹄山居更合适,還可以順帶出來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