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正思忖自己應該什麼時候醒來比較合适,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貼住了自己的耳朵。
悄無聲息,仿佛憑空出現般。
赤井秀一猛地睜開眼,與此同時,他聽到馬德拉慢悠悠的聲音傳來:
“醒了就睜開眼啊。”
。
透着寒意手指搭在他的動脈上,赤井秀一瞳孔緊縮,身體繃緊。像一頭蟄伏的,蓄勢待發的獸類。
而馬德拉見他爽快的睜開眼睛後便收回了手,觸碰頸動脈這一行為似乎隻是無心之舉。他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情:
“哎?你的眼睛。”馬德拉再次忽略了社交距離湊了上去,仗着赤井秀一平躺的姿勢處于弱勢方,他單手托住男人的臉,指腹抹過對方臉側的眼角。
赤井秀一聽到他說:“綠色的,好漂亮。”
“…………”
他靜靜看着馬德拉,沉默着。時間在此刻無限延長,就在赤井秀以為他們要靜止一輩子時,他聽到了馬德拉的笑聲。
緊接着便是掏東西的聲音,金屬撞在腰帶上的聲響。沉甸甸的器物掉到了他的腿上。赤井秀一側頭去看,那是一把轉輪手.槍,馬德拉的手指松松放在扳機處。
幾乎是下意識的,赤井秀一翻身将馬德拉壓在身下,不顧傷口用手肘抵住了對方的脖子,左手握着掠奪而來的槍,槍口壓着馬德拉的太陽穴。
這反轉來的實在猝不及防,赤井秀一冷臉思索着。雙眼下部的單褶讓他看起來十分不好相與。
而馬德拉——他在赤井秀一做出下意識防護并将他翻身壓住的時候隻有一個想法:
琴酒,我撿到寶了。
這反應速度,這執行力,這冷酷決絕的判斷!簡直就像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心早已跟刀一樣冷!
尤其是對方的眼睛還是墨綠色的,馬德拉實在想不出來比這個男人更符合自己偏好的命中情下屬。
在太陽穴冰冷的疼痛下,馬德拉緩緩握住對方已經開始滲血的手腕。同樣暗自思忖:雖然不知道這位是來組織幹什麼的,但沒關系。
得想個辦法留下他。
他盯着男人冷凝的面容,思考着開口道:“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的。”
男人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冷聲反諷:“沒有惡意,但是把槍扔到别人腿上?”
确實是存在試探想法的馬德拉沒有反駁:“唔。”
哇,還是個低音炮。帶出去肯定倍兒有面子。
他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槍裡沒有子彈。”
赤井秀一聞言毫不猶豫對着他的太陽穴咔咔扣動扳機,對方腦漿崩出的畫面沒有出現,隻有空蕩的機械響動。
如馬德拉所言,這把槍裡沒有子彈。
赤井秀一于是反應過來自己被擺了一道,他松開對馬德拉的鉗制,沒什麼歉意說了一聲抱歉。
馬德拉看起來絲毫沒有生氣,他正躺在赤井秀一的病号床上,手放進尚有餘溫的被子裡取暖。
“沒必要道歉。”他說,“我隻是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挑中這輛車被撞罷了。”
笃定的語氣讓赤井秀一心頭一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
馬德拉從床上坐起來,擡眼看着他。笑眯眯地:
“那麼空的馬路,這輛車居然會撞到你。莫蘭認為你是碰瓷,我尊重她的想法,并用一把槍對你進行了實驗,如果你過關了我會放你走……可結果證明莫蘭錯的離譜。”
那雙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還是說,你認為看到槍支第一反應是搶奪而非退縮這種反應在東京是常見的?友情提醒,這裡可不是美利堅。”
确實生活在美國的赤井秀一:“………”
光是看他沉默的模樣馬德拉就猜了個大概,啧啧道:“真是文化差異。”
“順便,剛才我說放你走的時候,你什麼反應也沒有。這是否證明你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我們……又或者,接近宮野明美?”
他趕在赤井秀一有所反應之前捏住對方的小臂:“哦,現在倒是肌肉繃緊了,因為我說中了你的心事嗎?所以你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什麼?為了躲避仇家?還是為了跳槽?”
說到這裡,馬德拉詭異地停頓了一瞬:
“你怎麼不說話了。”他狐疑地看着赤井秀一,“事先說好,不能在心裡偷偷罵我。”
赤井秀一思考的大腦也因為這句話暫停刹那。
他深深看了一眼馬德拉,順着對方的猜測接話:“沒有,隻是在想你是如何猜出我是雇傭兵的。”
并默默想:
你也知道自己的一些行為很讓人手癢啊。